往日欢声笑语的休息室内只剩下了沉默,恐怖的低压笼罩在每一个“值夜者”头上。
他们保持着缄默,无人提起刚刚发生的大事,谁也没有适应往日同今日的割裂,只能用无声来对抗压抑的情绪。
伦纳德·米切尔靠在椅背上,双腿难得的老实的踩在地面上,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站在他一旁的克莱恩则把脸贴在窗户上,逆光下令人看不清表情。
此时此刻,“值夜者”小队的队长邓恩正在禁闭室内审讯曾经的同伴,戴莉和洛耀留在老尼尔的房子里,处理房子里残留的仪式图案和相关的邪教资料,相关的细节还没有报告给圣堂,“值夜者”小队也没有一位成员提起这件事,似乎还没想好该如何汇报。
他们谁也不愿意看到为小队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尼尔被收押进苦修士负责看管的地牢。
私通邪教徒,无论在哪个教会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更何况这一过程长达十一年之久,鬼知道圣堂听到这样的消息,会不会联想以前牺牲的“值夜者”身上,也有老尼尔出的一份力。
他们愿意相信自己的同伴,不愿意去怀疑,但其他人可不会。
整个黑荆棘安保公司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停摆状态。
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内,只穿着西装马甲的邓恩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本就向后的发际线下,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多了几道不明显的抬头纹,眼角流露着浓浓的疲惫。
他站在休息室门口,环顾一周,目视着用不同方式麻痹自己的同伴,轻叹了口气。
“老尼尔这段时间就关在禁闭室后了。”
无人回应他的话,他继续孤独道:
“我会把他的经历如实的传达给圣堂,等待圣堂的裁决。”
双目无神的伦纳德机械的转过了头,脸色苍白的弗莱碰了碰面朝窗外的克莱恩,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由资历最老,性格最沉稳的弗莱开口道:
“......老尼尔有说别的什么吗?”
邓恩目光沉了些许,点头道:
“有。”
“他希望戴莉能安抚莎莉丝特太太的灵,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看到他这副样子,然后就和他当时说的一样,趁着教会的处罚还没下达,把遗产捐给教会名下的福利机构,捐给孤儿院,他说莎莉丝特太太喜欢孩子。”
“他说......”邓恩似是想活跃一下,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在这方面是专业的,这是教会的漏洞,就算处罚苛刻,也不会追究已经被捐赠的财产。”
曾在教会的福利机构工作过的弗莱张了张嘴吧,似乎想到了什么,落寞颔首。
“这样也好。”
他无意识的扫过了同样和福利机构关系紧密的伦纳德,发现这位不羁的诗人早已用凌乱的长发遮挡住自己的面部,掩饰心中的脆弱。
“不过,还有一件事,“已经交代完杂事,身为队长的邓恩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恢复到工作状态,”老尼尔说自己是一直在和一个伪装成马戏团的特伦索斯特情报机构来往。”
“他们约定了固定的联系方式和见面地点,因为十一年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所以邪教徒会相对放松警惕,可以被我们利用,抓出藏在廷根的极光会和密修会成员。”
邓恩醇厚的嗓音顿了一下,“这也是他最后想为教会做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