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铁门街带着伊恩飞快逃离,顺道在贝克兰德桥附近的咖啡厅中解决了晚饭都克莱恩并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而是与伊恩成伴,一起留在了东区随便选择的简陋旅馆。
一周9苏勒的价格,结果我这一周只住了不到三个晚上克莱恩送走了住在酒店另一个房间中的伊恩,轻轻关上房门,回想着自己初到贝克兰德时租住的公寓,越想越亏。
他快走几步拉上了狭窄窗户的窗帘,从正装中掏出常备的银匕,喷薄灵性,环绕房间一周,熟人制造了一堵坚固的灵性之墙。
做完这一切,他摘下在脸上戴了一天的人皮面具,将这件会让自身面部肌肉僵硬的神奇物品随手丢在床上,身体与床沿拉开几步距离,动作流畅地做起了逆走四步的动作。
伴随着耳畔突兀响起的怒吼与呓语,克莱恩迅速穿过了被厚重色块点缀的浓郁灰雾,灵体出现在了仿佛亘古不变的灰雾之上。
因为被卷入兹格曼党和泽瑞尔侦探的争执中,可能面临着生命危险的克莱恩打算询问一下自己所谓的半身,看看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建议。
他端坐在青铜长桌上首,有些局促的看着眼前缓缓逸散、恍若静止的灰雾,微抬的右手不自觉地敲击起了桌面的边缘,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场。
默然许久,觉得只有拉下脸面才能真正获得资源的克莱恩微抿嘴角,冲着空无一人的空旷巨人王宫般的居所,试探喊道:
“‘诡秘’,我有些事想问你。”
中气十足的嗓音在广阔的穹顶下不断回荡,但被神秘灰雾填满的宫殿中依然只有克莱恩一人,被他呼喊的半身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未曾现身。
什么情况,上次我上来,他还坐在我对面看书呢?
这次怎么直接不见了?对“诡秘”没有出现的克莱恩突然紧张,疑惑中戒备地观察起了四周。
深红的星辰散发着淡淡的朦胧微光,沉重古朴的支柱支撑着无穷高处的穹顶,仿佛更像是一种象征,稀薄的灰雾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风的推动下,不断变换形状,犹如梦幻。
“真的没有人。”原本想要和“诡秘”好好谈谈的克莱恩有些失望的皱眉,注视着眼前的灰雾,无声叹了口气。
突然,目光扫到长桌桌边摆放着的笔记的他,思绪一转,试探地拿起那本不知是否被原主人动过的笔记,想要查看新的内容。
“你在干什么?”就在他即将翻开那本封面沾染着血污的笔记时,一阵熟悉的但却又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刚才还不见人影的“诡秘”此刻正端坐在克莱恩对面,消瘦的身影更加虚幻,漆黑的长袍上点缀着一道道柔和秀丽,重意而不重型的古朴花纹。
被吓了一跳的克莱恩闻声望去,却发现这个一直以来都面色冷漠的神祗此刻竟噙着一抹略显愉悦的笑,正侧着头审视着自己。
“你刚才在干什么?”想不到什么好开场白的克莱恩决定直接一些,随手放回了笔记,沉声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左手虚撑着头颅,坐姿有些懒散的“诡秘”无声一笑,被灰雾遮挡、无法看清的柔和面容上,笑意愈发明显,嗓音慵懒道:
“没什么,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刚才有些睡迷糊了。”
“不过你这个局促的样子,呵,我有几千年没有见过了,有些怀念。”
“我局促地样子?”克莱恩敲击青铜长桌表面的手指停下,被现实中认知引导,表现在灵体上脸部也有些僵硬的肌肉抽了一下,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
身披点缀着金色纹路的黑色长袍的“诡秘”坐正了身体,略显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宽大袖口下的苍白手臂恍惚间多了一抹生命的实感。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权柄和途径的特殊,我可能就连家乡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更何况曾经单纯、生涩的自己?”
祂收起了那副慵懒、玩世不恭的样子,温和平淡的嗓音重新占领了喉头,嘴角若有若无,略显愉悦的笑容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克莱恩熟悉的平淡。
“看来你确实在那场危机中获得了可以帮助自己复仇的助力。”
祂随意扫了一眼被克莱恩暂时安置在青铜长桌上首的高背椅后的两件物品,脸上遮挡的灰雾缓缓逸散,秀美的精灵面容也随即变得清晰。
那确实危险,但好像不是我的危险回想着自己的占卜结果和“诡秘”对自己“占卜不是万能的”的提醒的克莱恩思绪一转,语气略带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经历。
“我确实获得了两件物品,但是我本人似乎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反而是我的雇主,他成为了这场行动中危险的最大承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