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漆黑丝线从地底飘起,克来恩计算着“替身”灵体之线视野的最大距离,大概确认了卡平豪宅之下监牢的方位。“三十九个?”邓恩迷惑的扫向了克来恩凝望的方向,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卡平这栋房子关着的人的数量。”克来恩见对方并不了解“密偶大师”的能力,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幻术集中在了两人身上,走出了灌木丛后的阴影。邓恩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克来恩的动作,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等到两人都走到了对面两栋房子中间的夹道中,才叹息道:“没有足够的证据,警察不会搜查一位有财富和有势力的商人。”所以你之前想办法私下收集证据也只是为了通过警察,合法的把你的雇主送进去大概模拟了一下这番操作的麻烦性,克来恩不免觉得对方有些过于执拗了。“为什么不试着让证据自己走出来?”邓恩愣了一下,作为一名已经适应了官方手段的前值夜者小队队长,他在处理许多事情上,依然习惯于先从官方手段考虑。“虽然卡平身边肯定有非凡者保护,但应该最多只有一到两名中序列,”日记和东区中流传的描述与现实重叠,克来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们应该都掌握着一些特殊的封印物,如果配合妥当,或许可以试着刺杀卡平。”刺杀卡平?毕竟值夜者本身也不是普通的官方机构,邓恩稍微思考了一下,心中其实已经认可了这个方桉。如果真的卡平背后真的有非凡者助力,这件事情的性质将会完全转变。“我的能力相较于‘占卜家’更擅长于正面作战,而且卡平诱拐的人口应该被分散在了两个地方。”邓恩回忆着那个“密修会”“小丑”和“魔术师”表现出来的能力,较为含蓄的指出了克来恩的不足。“东区码头的港口,我大概可以确定具体位置。”克来恩彷佛没有听懂对方的暗示,从取出纸笔,飞快写下了之前尹恩汇报过的大概位置。递过纸条,他才继续说道:“仓库附近相较于卡平的住宅,非凡力量应该相对薄弱,取而代之的是附近的黑帮,之前的高原人黑帮垮台后,卡平吸收了相当一部分高原人。”紧盯着邓恩的双眼,克来恩暗自赌了一把。“那位女士也在那里,如果你把她救出来,威逼不能成为指证你雇主的证人,而且就像你说的,我的能力更偏向于辅助,没有办法同时对抗仓库附近大量的黑帮。”“他们手里掌握着一定的管制武器,光是一轮齐射就可以让我无法靠近。”邓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只是轻轻点头。这种熟悉的特殊思路,又为他确定眼前的夏洛克·莫里亚蒂与自己的同时——克来恩·莫雷蒂是同一个人,提供了额外的证据。“我需要调查。”邓恩记忆着纸条上框定的大致方位,大拇指与食指摩擦,缺少温度的灵性火焰慢慢吞噬了边角不齐的纸条。“我最近也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无法对这位没有多少交际的侦探保持太多信任,克来恩也顺势推脱道。虽然两人都对还饱受卡平及其同伙迫害的无辜女士表示同情,也清楚这几天内那位杰森的前情妇随时都可能被送出贝克兰德,但他们还是默契的选择了稳妥行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从夹道外部吹入的风掀起邓恩大衣下摆猎猎作响,吹得他双眼微微眯起。莎伦小姐约定的时间大概就在这两天,而且在和“纵欲派”战斗后,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受伤,至少灵性方面的消耗也需要一天时间恢复,而且还没有确定卡平身边的非凡者具体有几个,其中中序列的非凡者处于什么水平,如果他背后的大人物真的很重视这条人口交易渠道,不计成本地投入了三位中序列,我就只能计划着如何通过这位尹文思先生,将情报上交给女神教会,或者用其他理由,引起蒸汽教会的注意克来恩在心中飞速权衡,寒冷空气中呼出的白汽逸散向上,过了半晌,才回答道:“周五,如果别的变故,我会提前通知你。”“可以。”邓恩微微颔首,随后补充道:“这几天我会调查仓库附近的情况,如果有别的收获,我大概什么时候拜访你比较合适?”拜访我?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拜访我克来恩虽然有些抗拒这位办事老成,和他外表表现那股书卷气一点不同的侦探,但考虑到双方接下来的合作,努力思考后,有些自暴自弃道:“晚上,我白天不一定在家,你可以晚上入梦。”背侧身体,正在躲避冷风的邓恩明显僵了一下,嘴角快速勾起又平复。“好的。”商定好合作事宜后,克来恩和邓恩便分头离开,乘坐有轨马车,回到了贝克兰德桥区。他探寻着附近半旧的路标,全凭着记忆,走到了与尹恩约定联络的地铁站入口。低矮的水泥墙上,五颜六色的涂药有的已经褪色,有的则被新的涂鸦盖了过去,克来恩张望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注意后,利用幻术遮住身体,手指附着零星,在较为干净的一片水泥上留下了用密文写下的暗语。“周四,铁门街。”写到一半,克来恩突然停了下来,稍作思考,将代表铁门街的符号划掉,用手指画出了一个大桥的形状。“周四,贝克兰德桥吊塔。”做完这一切,脸部已经完全僵化的克来恩不再停留,趁着正午地铁人流较少,匆匆赶回了乔伍德区,只在途中买了一份迪西馅饼充当午餐。明斯克17号内。盥洗室半身镜前的克来恩一把拉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的原本相貌。长期佩戴面具,这张原本蕴藏着弄弄书卷气的脸庞更加苍白,嘴唇与下巴附近都长出了些许参差不齐的短粗胡须,打破了这个年龄应有的青涩。他审视着自己的眼中的神色,寻找着变化与不同,昏暗的狭小空间中,一时只剩下了哗哗流水。过了一会,如凋塑般与镜中自我对视许久的克来恩突然捧起一滩冰水,直直的胡在了脸上,胡乱揉了一阵,才抬起沾满水珠的脸,直接套上了一旁的人皮面具。“我最近几乎没有扮演‘魔术师’,为什么突然感觉消化了不少?”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克来恩推开盥洗室的门,走了出去。今天早上吃早餐时,他在报纸上看见了“智慧之眼”老先生留下的暗号,明天照常举行聚会。为了凑齐求购“太阳”领域物品的金镑,他需要现在就去银行把账户中的存款取出来。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雄厚的嗓音朗诵着大地母神圣典上有关恩赐的诗文,稀少的信众零落分布在教堂大厅前排的长椅上,不敢破坏这庄严肃穆的氛围,原本只想着快点完成神父交给自己的任务的埃姆林小心坐在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听着神父随着内容变化不断或起伏、或虚实的嗓音,双手不自觉地环在了胸前,从远处看去,彷佛正在哄睡一个不存在的婴儿。日常讲经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站在祭台中央的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先是带领信徒一同赞美母神,随后才招来还没完全从圣典中走出,正默默背诵的埃姆林,两人配合着分发下了圣餐。虽然经过漫长的演化,各教会的圣餐基本已成为了一个形式,就连当年风暴、太阳、智慧出奇相似的分食仪式也只剩下了象征性的从一块肉排上切成几块,以供信徒分吃,便算是完成了圣餐。但大地母神教会因为自家传统,即使在现代,依旧有许多贫困的信徒会极为重视教会免费分发的圣餐,因为秉持“丰收可喜”的教义,圣餐主要是提供主食。只能看不能吃的埃姆林默默的等待着圣餐仪式的结束,直到最后一个衣着破旧的信徒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教堂,他才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身边。“神父,我后天白天可以请假吗?”正在收拾餐具的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投来了平澹的目光。“我们血族明天晚上有一个小范围的聚会。”只期待着自己晚上结束聚会后,可以趁着阳光大好好好睡一觉的埃姆林,心虚的别过了脸。“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微微颔首,显然没有为难的意思。心中暗喜的埃姆林喜形于色,笑容不自觉爬上了脸庞,没多说什么,主动接过了神父递来的抹布,走向了已经有蜡滴凝聚的烛台。周三下午。休整一天的克来恩检查好随身携带的金镑,对半分开,分别装到了两个口袋中。同时,他又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上各个衣兜中分开存放的符咒与徽章,并且再三确定阿兹克先生的铜哨已经用简易的灵性之墙封住了铁质烟卷盒充当的容器。由于克来恩使用的是最基础的灵性之墙,这样的封闭并不能完全隔离阿兹克铜哨随时散布的影响,但却已经足以避免大部分意外。插在兜中的左手摩挲着金镑的边角,克来恩目视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紧绷的心一阵收缩,最后转向了已经显得有些破旧的有轨马车车站。失去棚顶的站牌旁,只有孤零零一人。------题外话------第一更。我是个大怨种,昨天两个朋友脱单,我们被放鸽子了。求推荐和月票,还有评论,请抚慰一下我悲痛的心情。
第二百零五章 合作与准备(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