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头好痛
远处的闪电在戴里克眼前闪烁,恍惚间,他仿佛窥见遥远的历史在呼唤,隐约传达着已经褪色的秘闻。
古怪的呓语在耳畔徘徊,戴里克潜意识想要抗拒,但对光明的渴望和未来的希冀引导着他想要深究,伸手探去,却又只能抓住一片虚无。
“戴里克·伯格?”
“戴里克·伯格!”
低沉威严的嗓音炸响,一下子惊醒了意识模糊的戴里克。
他迷茫的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正被银质的锁链紧紧捆在椅子上,头顶“荣耀冕冠”散发的纯白净光是不是扫来,让人莫名的感到无力,浑身虚脱。
半封闭的审讯室中,六人议事团的亚历山大审视着眼前没有一点特别的少年,眼中的墨绿色符号在黑暗中如同看到猎物的狼。
“亚历山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戴里克本能的想要挣脱,但银质锁链上随之迸发的灵性凝成实质,一根根细小的尖针刺痛着他的肌肉,密集的“银针”汇聚在一起,远远看去与“黎明骑士”光之风暴掀起的碎片极为相似。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亚历山大摩挲着下颚的胡茬,四肢放松。
发生了什么?
不再挣扎的戴里克愣了一下,旋即大量被压缩的记忆如泄洪般回到了大脑中,他以游离在肉体外的幽灵般,“看”遍了自己这几天从进入地牢到回到家后的所有记忆。
苍老的嗓音,冰冷的铁壁,如梦游般隐约看见的青年虚影,斑驳虚幻的漆黑表盘,泛着金色的十二环节以及
“愚者”先生!
戴里克忽地双眼睁到了极限,被自己的记忆所震惊。
我竟然在白银城当着监视者的面,向“愚者”先生举行了亵渎仪式,那个家伙,那个外来者,他侵入了我的灵体,险些进入灰雾之上,进入了“愚者”先生的神国!
一幕幕堪称惊悚的回忆没有将戴里克冲击的麻木,反而刺骨的冰凉从脚底升起,彻底惊醒了这个半大少年。
“我,我不知道。”他肩旁微耸着,青涩的脸颊满是颓然。
眼中的墨绿色符号直击灵魂,没有发现异常的亚历山大哼了一声,拍了拍膝盖,身高超过两米的夸张体型光是站起来投下的阴影就完全遮住了戴里克。
“不论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接下来首席都要亲自处理你的事情。”
这位相对年轻的“猎魔人”目视墙壁上的神秘花纹,脸侧坚毅的线条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如果想起来什么重要的线索不要尝试隐瞒,你应该也不想在地牢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说着,他走向了身后的出口,在厚重的石门上轻轻叩了两下,那扇石门随之消失,一道更为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后,右手中白光朦朦。
“首席。”
亚历山大微微颔首,并未对首席的到来感到意外。
在他看来,这位年过八十的老人虽然与自己处于同一位阶,但却是自己难以超越的楷模,是真正支撑白银城的半神。
“圆塔的‘心理分析师’在检查巴博萨的状态。”
亚历山大脑中快速闪过了那位“隐修士”的样貌,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我来负责这件事。”
头发花白的科林先是扫了眼房间内颓唐的戴里克,随后才点了点头,泛着白光的右手握的更紧,一言不发走了进去。
亚历山大轻轻欠了欠身,灵性蔓延,厚重的古旧石门下一刻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压抑的房间重归封闭,戴里克抬起头看向阴暗中的首席,一时有些失神。
不知是不是错觉,首席那双浅蓝色的眼镜竟然和地牢中那个头脑已经裂开失控的老者如此相像,只不过一个依然透彻,而另一个已经被长年的牢狱生活抹掉了光。
“你应该还记得地下室中那个前小队队长口中的外来者?”
审讯桌上的烛火影影绰绰,照亮了科林深刻扭曲的陈旧疤痕密布的脸庞。
戴里克愧疚的低下了头,嗓音干涩。
“那个外来者,他控制了我。”
对于地牢后的记忆,他现在还感到强烈的不真实,而且尽管已经摆脱了束缚,他却依然无法看清记忆中那位神秘青年的脸,就像地牢中的前小队队长一样。
听着戴里克的回答,科林微微颔首,不急不缓道:
“祂属于一个诡异的序列,叫做‘寄生者’,你隔壁牢房那个人是祂曾经的寄生对象。”
“祂?”听到这个特殊的称谓,戴里克惊讶的张大了嘴,紧随而来的是担忧与惊恐。
“不用担心。”科林浅蓝色的深邃古井无波,握着白光的右手缓缓张开,露出了一支构造精细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