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京城琉璃厂的行程不可能瞒过秘党和学院，既然如此，他就把锅全都推给另一个人。管他是不是学院的，大不了当面对质呗，他有华夏混血种当证人！

“琉璃厂附近对吧，我会处理好的，琉璃厂附近有监控，并且一直处于我的控制当中，保证不会冤枉到墨先生的。”姚行帆说道。

墨绘云挂掉电话。

口供已经对完了，姚行帆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特意提到了监控，监控方面也会被姚行帆处理好的。

他相信姚行帆，相比于那些心怀鬼胎的势力，和他与昂热这样孑然一身、没有牵挂的纯粹屠龙者合作不是更好么？

姚行帆从一开始就无形中表达出来了这样的倾向，他带着墨绘云去他从小到大最爱吃的五黑鸡小餐馆，给墨绘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和与姚氏世家的恩怨。这不是不重视他，相反，他透露出的意思是把墨绘云当成了自己人，当成了一个朋友。

墨绘云把手机揣进兜里，迎着牛毛细雨和扑面冷风，走进了小胡同的最深处。很难想象这样冷清的地方居然还有一家古玩店，古玩店的门口挂着老旧的牌子，上面写着“凤隆堂”三个大字，由于年代久远，鎏金的字迹已经斑驳了。

掀开外面的深青色棉布帘子，清脆的铜铃响起，店里面阴暗的光线下古董摆放得井然有序。这悠长的巷子深处开一家注定没多少人光临的古玩店，里面居然还有不少真品！

店铺的窗户甚至还是用纸糊的，透光性肯定远远不如玻璃，在这灰蒙蒙的天色之下更显得店里暗沉沉的。不过相较于玻璃窗户，则是更显得古韵浓厚。

墨绘云慢慢悠悠的在店里转悠着，时不时的拿起一件物品把玩把玩。这里几乎什么都卖，瓷器、玉器、木器、漆器，端正的摆在老式的桌、几、案上。还有各种杂项，比如线装书、竹雕、陶俑、鼻烟壶之类的东西都有，东西多且杂。还能看见一些老木盒子，是古时候女人的化妆盒和首饰盒。还有老木箱，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都摆放得挺整齐的。就像是个杂货店。

大大小小的古玩真假掺半，以墨绘云的三脚猫水平是这么看的，抛去仿得他看不出来的，真品或许要更少一些。墨绘云左悄悄右看看，如果忽略他那双骄阳一样璀璨，将昏暗的古董店照耀得如同灯火通明的黄金瞳的话，他就仿佛一个好奇的客人。

“啧啧！”

墨绘云踱着步子，像是看不到这里空无一人一般，咂咂嘴说道，“大红酸枝的屏风！”他上手摸了摸那红黑相间的山峰纹，“看起来比外面那些一眼假的东西好多了啊，老板。”

没人回答他，只能听见穿堂风吹过店里的一只破旧骨埙，发出空洞的回音。

墨绘云哪怕正在开着二度暴血，也极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这暴血开着开着他就有点忘记有这回事了，毕竟暴血对他而言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不适，杀戮之心什么的他更是一点都没感受到。

还是没有人说话，墨绘云眉毛微微皱起，接着说道，“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就像是捉迷藏一样，躲的人听见找的人这么说，肯定以为找的人是无计可施，才诈一诈躲的人。

店铺里只回荡着呜呜的风埙声，好像这里真的空无一人一般。

墨绘云慢慢的走过大红酸枝屏风，再路过楠木制的多宝阁，来到一处黄花梨八仙桌前。他的一双黄金瞳亮得惊人，流淌着如山如海的威严，直勾勾的盯着八仙桌后面的榉木门，面如寒霜，冷声道，

“言灵序列号第四十九，风息，利用风来掩盖自己的气息和声音，不得不说很高明。”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啊？”

“是我把你揪出来，还是你自己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