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这时,赵国公突然站起身来:“也罢!忆梦,我们走!”
“爹”赵忆梦本想说些什么,她抬头盯了一眼赵国公,赵国公却瞪了瞪她。
见状,赵忆梦也没办法,只好跟着赵国公离开。
她意味深长的盯了盯御景司,可他依旧毫无反应。
御景司扭头瞥了一眼身边的竹酒,竹酒便立马转身追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御景司和成公太傅才摆脱了伪装。两人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成公太傅转眼看他,他的脸上却是写满了失落两个字:“看靖王的样子,想必是真如赵国公所说。”
御景司沮丧的点了点头:“不错。”
“怎么?难道是汐芸她,不肯见你?”
“并非!”御景司向成公太傅解释,“只是………她还是不肯原谅本王!”
这时候,成公太傅指着他脸上的伤问:“王爷脸上的伤,是谁弄得?”
提到脸上的伤,御景司这才慢慢感受到了脸上伤痕传来的疼痛。
不过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完全不足为题。比起这点痛,心里的伤才让他难受。
“不知御医可有看过王爷的伤势?”
御景司叹了声粗气:“御医说伤势无碍,最多五日,脸上的伤便会好。”
“那王爷还在忧心什么?”
这时候,御景司则解释:“太傅,本王总觉得汐芸是故意想隐瞒我什么,可她不愿意说,也不肯与本王一共承担。而且颜相一见到本王,就大发雷霆,根本不肯给解释的机会。”
成公太傅听着,也跟着叹了口气:“唉,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老头还是这样固执!王爷不要怪罪于他,他是最疼爱汐芸的。两个孩子的亲娘死的早,苏瑾又是在堇年略微长大一些之后,才娶进门的。在那之前,也同样是个孩子的颜汐芸承担了太多。也就更别提他对汐芸的宠爱了。”
“太傅说的这些,本王都清楚。”
成公太傅欣慰的点点头,忽然作势起身,见状,御景司赶忙上前去扶。
成公太傅年事已高,噪音没了当年的英气。
“听闻太傅近日身体抱恙,不知太傅这是要去哪儿?”御景司关心的询问起来。
成公太傅则道:“王爷对汐芸的心,老夫算是心知肚明了。既然他不肯见王爷,那老夫就去替王爷求求情!”
听到这番话,御景司的内心是开心的。但是他却忽然拦下了成公太傅。
他跪在成公太傅的面前,拱手请求道:“还请太傅不要去!本王知道太傅是为了本王和汐芸好,但是眼下颜相正在为本王突然到访的事感到恼怒,若是现在太傅去为本王求情,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成公太傅看着御景司低头哈腰的样子,他是王臣,他才是臣子,可现在,御景司却为了颜汐芸,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恳求自己。
这一幕,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
“你肯为了颜汐芸下跪,就像当年老夫肯为了她下跪一样。只不过可惜,那个时候,并没有一个人帮我,还是父亲看到我这般痴心,才勉强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但他却说,若我执意要与她成婚,那成婚之后,我便不再是李家人,从那之后,先王便为老夫取名成公太傅,成公一词,是说老夫英勇善战,且战战都能打降敌人!这么多年过去,老夫也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姓名,说来………也是一生愧疚啊!”
成公太傅的这番话让御景司触景颇深。
“别说忘却自己的姓名,只要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就是千刀万剐又何妨!?”
御景司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仿佛重重的锤在地上。
成公太傅走上前,将手搭在御景司的头上,此刻,他就像是一个伟岸的父亲,和蔼可亲的抚摸着他的头。
御景司微微一怔,多年了,这种被父爱疼惜的感觉………
犹记当年,御辜还在世时………
那年,他六岁!
试问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何能拿得动重达五十公斤的大刀?
这不,御景司又一次的失败了。
大刀落在地上,他弯腰俯身去捡,却不想大刀的锋利刀刃划破了他的手指。
他吃痛叫了一声,这声音引来了御辜。
见状,他立马将受伤的手藏在背后,唯唯诺诺的看着御辜:“爹,爹……”
御辜看了看地上的大刀,鼻息出气,训斥他来:“哼,真是个废物!想当年,你爷爷可是让你爹操练重达五百斤的双锤!”
御景司听着,慢慢侧过了脸,嘟起嘴喃喃自语:“………那年爹爹六岁,都说了多少次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嘀咕什么?”
“啊?不,不敢!”御景司惊慌失措的说道。
他强忍疼痛,扭头看向自己的手,手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了,虽然伤口不大,但是不知为何,流出的血却止不住!
奇怪,爹难道没有看到我受伤了吗?
正当御辜沉默,御景司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御氏来到这里,她见到御景司受伤,二话不说,立马指着御辜臭骂起来,
“御辜,你到底要折磨孩子到什么时候?”御氏将御景司紧紧抱在怀中,“孩子三岁的时候,你就逼着他学武,完成不了你的任务,他就不能休息!为了孩子好我不阻拦,可景司都受伤了,你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吗?”
扔下这话后,御氏便带着御景司转身离开。
当日入夜,御辜悄悄的来到了御景司的房间,御氏正好哄睡了御景司,见状,便退出房外。
御辜坐在床边,他抓起御景司受伤的右手,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接着拆开他手上的纱布,重新上药后才重新绑扎。
御氏站在窗口,她看见御辜满眼心疼的在抚摸御景司的头,不禁一笑。
御辜坐在他床边,自从御景司会学会走会跳的时候开始,他都一直都保持着严父的形象,可是今夜,他却脱下了严父的面具,露出了慈爱的一面。
他轻轻的揉着御景司的头发,轻声低喃自语:“景司,如果不是眼下超纲紊乱,爹爹倒希望你能做个闲散公子,哪怕是个纨绔子弟,但只要你能开心,爹爹也无所谓!”
“但是爹爹也想明白了,今日却是有些为难你了。”
些许,御辜才从房内出来,他与门外的御氏相视一笑。
殊不知,房内的御景司却根本没有睡着,他睁开眼,将右手放在了枕边,才又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