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司,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了她肯牺牲一切,就如同我为了你一样。她被掳去番州,你便追去番州,现在好了,你受了重伤,她却连看都不能来看你一眼,她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了她受伤的事,你又是何必呢?
赵忆梦隐忍泪水让竹酒退下,她坐在床边看着御景司自说自话起来:“景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我的心呢?”
果然应了那句话,年幼同摘花戴钗裙,十年应景君子弃钗裙。
当年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日,赵忆梦照往常来到靖王府,她略过在大堂的御辜和御氏,熟门熟路的跑去后院寻找御景司。
此刻,御景司正在后院练习武功。
她就躲在一旁偷偷注视着,无论是舞刀弄枪,还是冷门兵器,御景司都样样拿手。他一会跳上木桩,一会跃下举起大刀,一会又赤手空拳,汗水打湿了他的鬓发。
虽然年纪小,但是年幼的御景司在她眼中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舞刀弄枪时的英姿,跳上跃下木桩时的胸有成竹,都被她深深记住,刻印在心里。
“喝!”
话罢,赵忆梦再难隐忍,一边为他鼓掌,一边大声叫好:“好!景司哥哥真帅!”
御景司闻声扭头一瞧,见是赵忆梦时,脸色忽然骤然一变。他镇定自若的走去将大刀放下,见状,赵忆梦却急忙跑去他跟前。
她小鸟依人的拉着御景司的手臂:“景司,今日便是上京第一次的纸鸢大会,我特意命人做好了两只纸鸢,我们一起去吧!”
御景司面不改色的推开赵忆梦的手,冷言冷语道:“我还有事,走不开!”
说着,他转身又要去拿起武器,赵忆梦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能有什么事嘛!你武功都习完了,就当陪陪我嘛!”
“我”
“司儿!”御辜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闻声看去,御景司乖巧的向他俯身行礼,御辜看了看赵忆梦,转眼看向御景司说“既然安乐郡主特意来此邀你,你又怎能辜负她的一片好意?”
原来父亲是来劝说我的。
“可是父亲,孩儿还没习完武功!”御景司故意岔开话,为的就是不想和赵忆梦一同去放纸鸢。
可谁知道御辜却说:“今日就当休息,好好的陪郡主玩一玩!”
“多谢御将军!”赵忆梦冲御辜说着。
御景司无奈,扭头看见赵忆梦笑的合不拢嘴,一脸期待的样子,只好应下来。
片刻,赵忆梦拉着御景司跑来大街上,因为纸鸢大会的事情,所以大街上大部分的人都是来卖纸鸢的。
御景司看见那些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纸鸢,不禁心生期待。
他被赵忆梦强拉着来到一块空地,许许多多的人都聚在这里放飞纸鸢,天上的纸鸢各色各式,犹如百花丛中,争奇斗艳。
轻黛拿来赵忆梦早已准备好的纸鸢,她将一只纸鸢递给御景司,形状却是鸳鸯的,御景司刚开始不解,但在看到赵忆梦手中的纸鸢也是鸳鸯形状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
一对鸳鸯,这是要宣誓主权吗?
御景司还未准备好,赵忆梦就先放飞了她手中的纸鸢,在那么多的纸鸢之中,唯独她的鸳鸯形状的纸鸢独树一帜。
“你为何偏偏要做成这样?”御景司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赵忆梦闻声扭头,甜甜一笑道:“是轻黛吩咐人做的。她说我们很像这对鸳鸯!”
闻言,御景司下意识的瞪了一眼轻黛。
他抬起头看了看那些纸鸢,自己实在放飞不了手中的纸鸢,于是他忽然将纸鸢放回了轻黛手中,告诉赵忆梦:“我不会放,你还是自己放吧!”
说完这话,御景司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里。见状,赵忆梦正想要跟去,不想手上一松,她的纸鸢飞上了天空。
那时她年幼无知,只当是一场意外,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那时候上天就已经在暗示她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只鸳鸯纸鸢的飞走,正是意味着这一句话的意思吧。
景司,你我本是情投意合的鸳鸯,却被无情的打散。要是那时候早早的知道了如今之事,就是九匹马,我也绝不会离开你的身边。说不定只要我一直不离开,你的心也就不会被她勾走了!
渐渐入夜,赵忆梦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歇凉,轻黛见状,走上来轻声询问:“自从王爷晕倒之后,郡主你就一直闷闷不乐。郡主是在为了何事发愁?”
赵忆梦用手指擦去眼泪,对轻黛说:“无碍。我只是在想,我就这么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他会不会责怪于我?”
“郡主这是何意?郡主与王爷本来就是门当户对,再说当年,是御府先向郡主提亲的。郡主如今只不过是拿回了早已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郡主有何错?”
当真是奴婢衷心,一言一句皆是讨人欢心的话。
赵忆梦唉声叹气了一番:“你看他,只要是为了颜汐芸,他什么都肯做。他将自己的正面面对她,却将背影扔给了我,我看的永远只有他的背影,哪怕是一刻的转身,也都不是为了我。如此一来,我是根本不可能挽回他的心的。”
说着说着,赵忆梦不禁潸然泪下。
这时候,轻黛忽然灵光一闪,为她提议:“郡主若是担心不已,奴婢倒有一个法子!”
只要能挽回御景司的心,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连忙追问轻黛:“什么法子?”
“郡主可知合欢香?”
闻言,赵忆梦忽然一怔:“合欢香?你是说轻黛,莫非你是让我”
轻黛握住赵忆梦的双手,轻声为她解释:“郡主你想,若是你与王爷先行了夫妻之实,那王爷就算心中再念想那个颜汐芸,也会安安静静的待在你身边的!”
“不,不行!绝对不行。”
“我的郡主啊,老爷此前不也是这样对你说的吗?”轻黛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郡主你想想,现在王爷的心中满是那个颜汐芸,王爷醒来之后,第一件事说不定就是绞尽脑汁的离开这里,好去找他。那到时候,郡主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赵忆梦开始犹豫,内心略微有些动摇:“可,可我毕竟是女儿家,这怎么能”
轻黛继续劝道:“郡主,奴婢听说西域有一种奇特的花,只要将它摆在室内,长时间吸入它的花香之后,便能使人产生幻觉。郡主不必自损自己,只要奴婢寻来那花,再将它摆在王爷的房间里便成了!”
赵忆梦左思右想,觉得此计可使。于是便应了下来。
两人殊不知,在后院的一角,竹酒听全了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