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杨御衡得承认,自己就是在迁怒,可是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还让自己想办法去思考如何改变曾经,逆转轨道,太难了。</P>
做不到。</P>
真的。</P>
上辈子参加工作以后,有几次在外出办事的时候被赞扬过懂礼貌,可是那些小举动都是杨御衡觉得很普通或者说自己也希望别人遵守的举动,所以自己也去遵守。</P>
越是长大越是觉得礼仪教养是一眼区分人与人之间不同的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不仅仅是平时的言行举止,还有言行举止所透露出来的个人修养。</P>
杨御衡原想好好的学习一番,提高自己。可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终究是没有继续下去。</P>
教养对于杨家人来说,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端着架子。</P>
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长大了会觉得这样很浮夸。而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机会施展的自己便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P>
在看了很多书之后,杨御衡对教养有了和他们不一样的认识。教养应该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然而然,对待他人的礼貌,在不同场合的礼仪,不卑不亢、不矫揉造作、不谗不媚。不卑不亢杨御衡自认为有点难做到,因为自卑已经刻在骨子里了,也许某一天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了可以,但绝对不是现在。</P>
杨御衡第一次深刻察觉到自己的粗鄙,是在高一那年,上高中的时候因为爷爷奶奶家住的远,江云菡便建议杨傅城让杨御衡到他们家里去住。杨傅城觉得江云菡说的有道理,反正杨御衡也是住校,即使过来每周也只在这边住一晚。所以便喊了杨御衡一些衣服和日用品过去,周末休息的时候就去他们家住。那个时候家里还请了有保姆。</P>
那是一次周末,正好江云菡也在家,买了一点水果,她坐在沙发上和保姆聊着天,让杨御衡把甜瓜洗了以后端过来。</P>
洗好了瓜,保姆因为矜持和礼貌推辞着,江云菡便让杨御衡把瓜递给保姆。</P>
那个时候杨御衡并不是走到茶几的另一边空旷处递瓜给保姆,而是就站在沙发边,背对一人面对一人。</P>
江云菡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在这个时候背对着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知道吗。”</P>
杨御衡有点不知所措,在乡下的时候不用考虑这些问题,正儿八经的沙发都没有一个,桌子就那么小,一伸手就可以传递给对方……而且也没有人教过自己。</P>
那件事以后,杨御衡在平时就会多观察身边的同学或者同龄人是怎么做的,如果不知道不会的就尽量保持沉默。</P>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是江云菡的话,自己会怎么做呢?如果那个人是自己的晚辈,自己会怎么做呢?不是亲生的所以连简单的教养也不愿意说不愿做吧,因为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说的好被人夸几句,做的不好被说的言词会翻几倍吧。</P>
其实那个时候江云菡不用那么担心外人会怎么说的,因为她的收入和带给这个家的青年人的好处可以让那个时候的杨家人在很多时候闭上嘴。</P>
比如小姑姑就会因为在她的店子里买的衣服被同事或者其他的人夸奖。</P>
现实如此现实。</P>
回首往事,杨御衡发现曾经的自己一直都穿着和自己不搭的衣服,颜色深沉、款式成熟,总之就不像这个年纪的杨御衡喜欢的穿着,都是江云菡进货的时候带回来的,或者在她的店里试的。</P>
穿着不相称的衣服,装着不相称的沉稳,做着不相称的低调,守着不相称的围城。</P>
看,这就是家里人没有好好教养的孩子。</P>
教,什么是教?教有两种传授的教和教养的教。传授的不仅仅是生活的经验和态度,更重要的是以身作则,以身传教。</P>
养,什么是养?养也分两种,满足生理成长的养活和与教相辅相成的养育。</P>
两者缺一不可。</P>
这也是杨御衡长大以后渴望拥有的家庭环境。</P>
她知道,这些都只能是渴望,因为这辈子,这个家永远也没有办法满足自己,永远。</P>
杨御衡曾经许过一个愿望,希望如果有来生自己可以生活在一个清雅的书香之家,不要有多么富裕的生活,环境的和谐和安定是她成长最好最好的养料,如果生在那样的家庭,杨御衡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长为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有完整人格的人,有想去爱的心,也有能够享受被爱的心。</P>
想要有人爱护爱惜自己,却永远也不敢的心。</P>
很多人也会有吧,只是自己好像更极端呢。</P>
这句话是谁说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