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治哥,我过些日子就来找你们!打鬼子!”
“哎呦,兄弟,哥哥欢迎你加入我们,但你可千万要安顿好家里啊。”
“呃嗯,放心吧。”
李宝华目光游移的点头答应着。
将父子四人送到了被六娃子抓住的地方,王大治把身上两条装满吃食的褡裢挎在了李宝荣和李宝华的身上。
“大治哥这可使不得,你们也不容易。”
脸色通红的李宝禄背着酒意上头的老父亲连连推辞着,哪有去别人家里做客连吃带拿的。
“啧!兄弟,这个是长官和平叔要求我送给你们的。”
殊不知这长官指的就是还在襁褓里的李宝玉。
王大治握着李宝禄的手,低声诚恳道:
“老叔的消息让我们缴获了不少物资,有功赏有过罚,这是纪律!你呀,别为难我了!走了兄弟!”
不等李宝禄说些什么,王大治转身便跑了回去,不管身后如何呼喝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以示告别。
“大哥走吧,这么长一截路,把这东西送回根据地,一来一往的天就黑了。”
半响,老三李宝华目光闪闪的说道,褡裢的重量让他的心里跟火烧一般颤抖着。
“万一再耽搁一夜,老娘跟嫂子们可受不了这担惊受怕。”
“唉!走吧!”
重重叹了口气的李宝禄稳了稳背上的老爷子带着弟弟们向家的方向走去。
“爹回来了!”
“大哥他们回来咯!”
守在窑洞口和尿泥老五李宝贵老六李宝山激动的挥手向李宝禄哥仨扑去。
掺着骚味儿的泥点子甩了大侄子一脸,大侄子李志仁嘴角一撇边哭边喊的跑进了窑洞里。
“滚滚滚!离我远点!”
“敢把泥摸我身上!我让大嫂打烂你们屁股!”
不同于李宝禄满脸的笑意,老二老三脸色发黑的用脚把俩弟弟抵在了一米开外。
“保禄!”
大嫂刘兰芝惊叫着向几人跑来。
“爹这是咋了!快让我看看!”
“哈哈,没咋没咋。”
李宝禄憨笑着把李秋海背进了窑洞,看着老娘梁玉大声说道:
“放心吧,爹这是喝多了!”
“喝多了?!”
母亲梁玉闻声急忙接过扶在床上的李秋海,浓重的酒气铺面而来。
“这是喝了多少!你们也不拦着点,看把你爹喝的。”
“娘啊,其实没多少。”
老二李宝荣放下身上的褡裢,哭笑不得道:
“爹这是时间长没喝了,这地瓜烧又烈,半瓶酒一下子给激住了,缓缓就好。”
“地瓜烧?”
二嫂孟红俯下身闻了闻李秋海身上的酒味儿,脸色怪异道:
“你们这是去哪了,爹身上可不止地瓜烧的味儿啊,老实交代!”
“哟!媳妇儿!这你都闻出来了?”
李宝荣瞪着眼睛,这么多年夫妻他还不知道媳妇儿有这一手。
“废话,忘了我家是干嘛的了?”
二嫂孟红得意道。
“小鬼子的肉罐头我可没少吃。”
二嫂孟红的父亲叫孟庭虎,河北有名的悍匪。
从33年开始,便与另一名匪首葛秃子联手在景县,阜城,沧州等地横行。
而后更是跟伪军小鬼子大大小小打了十几仗缴获无数,直到葛秃子要投降日伪,二人这才反目。
小鬼子的肉罐头当年孟红几乎都要吃吐了,地瓜烧更是从小喝到大。
直到38年小鬼子发动大军围剿,二嫂孟红被孟庭虎拼死送出了包围圈,父女二人也就此失散。
说到这,想起了父亲的孟红不由眼眶一红,紧紧的抿起了嘴角。
她才不会像顾丫那个泪包,哭个没完没了,该流的眼泪早流完了。
看出了自家媳妇儿的不对劲,二哥李宝荣揽着媳妇儿走出窑洞,抱着低声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