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三毛钱啊!
我爸都不舍得花来买零嘴吃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阎解放的脑子里充满了花钱的喜悦感,走在街上的他紧紧捂着衣兜,不断的四处张望,想着要把这五分钱花在哪里。
糖人,梨膏,驴打滚
琳琅满目的吃食瞬间将他看花了眼。
“周长海!”
“在在在,安爷!”
“您吩咐!”
看到在糖画摊前流口水的阎解放,安桐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指着不远处的身影,向周长海询问道:
“我记得这小犊子的爹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是吧?”
“就昨个,乍么式儿给那几个小逼崽子救场的那个,还带着一副破眼镜。”
周长海看着阎解放的背影眼眸微顿,略一思索,随即竖起大拇指点头应道。
“安爷慧眼!”
“叫”
“叫阎埠贵,没错儿,就这名儿,出了名的穷酸,满嘴的唾沫星子,走路都绊蒜,那德行散的呀。”
“小铺儿里的蒜头——零揪!”
“水仙不开花儿——装蒜!”
“麦秸杆儿吹火”
“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安桐不耐烦的瞪了周长海一眼,周长海当即闭上了嘴巴,露出一丝讨好般的讪笑。
“穷酸?”
“爷看未必”
望着阎解放在各个小摊前跃跃欲试的兴奋身影,安桐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昨个儿不就从丫身上搜出两毛钱吗,今儿个还敢出来,这明显就是有货啊。”
说罢,安桐便从墙根下站了起来,挥手招呼着手下,向阎解放缓缓走去。
“走着吧,哥几个。”
“安爷请你们撮饭去”
正值学校午休,不少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的孩子都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街上买些零嘴拿回班里炫耀。
而围在糖画摊前的吵闹声最是喧嚣,就在阎解放终于快要挤到糖画师傅面前时,熙攘的嬉闹声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专注于手下活计的糖画师傅匆忙中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变化。
就在一群孩子闪烁着畏惧的眼神中,周长海和另一个半大孩子动作蛮横的挤进了人群。
围堵在了阎解放的身边,紧紧揽住了神色错愕的阎解放。
“爷们,出来唠唠?”
“你们”
还没等阎解放把话说完,周长海二人便将其迅速架出了人群,临走还抢走了一个孩子手里的糖人。
小孩刚想要大叫,却猛的注意到安桐一伙人正在墙根处不怀好意的看着这边。
心生害怕的小孩当即闭上了嘴巴,转身急匆匆的跑回了学校
在一处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阎解放捂着脸颊,满身是土的蜷缩在地上,眼泪鼻涕混杂着灰土,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惧使他不敢大声哭嚎。
“让你请爷吃饭是给你面子。”
“想跟安爷我拔份儿?”
“信不信再赏你一大耳贴子!”
安桐脸色阴沉的踹了阎解放一脚,冲着阎解放的脑袋上狠狠啐了一口。
听到这充满了威胁与愤怒的语气,阎解放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不敢发出惨叫,只是浑身颤抖的向着墙角挪蹭。
周围阴阳怪气的嬉笑声犹如一柄带着倒刺的尖刀深深的刺入了他稚嫩的心脏,无情践踏着他的尊严。
“周长海!”
安桐语气嘲讽的掸了掸裤子上的土,转过身吐出一口郁气,挥手示意周长海去阎解放身上翻钱。
周长海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浑身颤抖的阎解放身前,蹲下身子摸索了起来。
在他身后,心情大好的安桐对着身边的小弟们吆喝道:
“甭管这小子身上有多少,中午汇仙居,爷请你们吃炒肝。”
“不够的,爷补了!”
“安爷局气!”
就在众人兴高采烈的称颂之时,周长海从阎解放的兜里摸出来手绢包。
察觉到手里的手卷包里没几张票子,周长海不屑的踹了阎解放一下,随即回身跑到了安桐的身边。
“安爷,掂量着没多少。”
安桐冷冷横了地上的阎解放一眼,接过分量轻薄的手绢包,骂骂咧咧的撕扯着。
“真他娘的晦气。”
“一家子穷穷”
手绢包展开的瞬间,五张大黑十赫然出现在了他和周长海的眼前。
犹如烟花在眼前爆炸一般,二人的呼吸骤然停止,脑海里白光一瞬。
周长海下意识的就要惊呼出声,然而却被安桐那满是威胁的冰冷目光给逼了回去。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周长海紧紧闭上了嘴巴,只是那双眼睛充满了贪婪与惊喜。
犹如被无形的绳索牵动,目光无法从安桐的手上离开。
安桐眼眸微动,急忙将手绢一握,貌似慌张的揣进了兜里。
“安爷,几毛”
还没等手下人询问,安桐急忙把食指比在了唇前,招呼着众人赶紧离开,并率先走出了角落,行色匆匆。
众人见状也急忙跟上,然而,只有周长海却注意到安桐的左手一直在兜里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