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汐掰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道:“盛先生,医者仁心,我不会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不用麻烦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会给我的医生打电话的。”盛彦奕一直有固定的私人医生,二十四时随时待命的那种。
说完,盛彦奕掏出手机给赵医生打电话,电话还没有拨通,手机便被宋希汐伸手夺走。“他替你治病治了这么久,你的病毫无起色,就没想过要换一个医生?”
盛彦奕接过话,“你也说了,我这病是顽疾。”
“是顽疾没错,可又不是什么无药可救的病。”皇后娘娘当久了,言辞间自然而然自带威严,“坐下!”
剧烈的疼痛让盛彦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由宋希汐扶他坐下来,“你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相反,我还得以命偿命,这种傻事我是不会做的。”
盛彦奕透过欧式落地镜暗中打量着她。
宋希汐低头凝视着他的头部,眉眼间是一种气定神闲的自信,仿佛替他针灸治病是一件寻常不过的小事。
说不上为什么,见她这样气定神闲,他竟然淡定自若把命交到她的手里。
理智这玩意儿,统统都喂了狗。
让盛彦奕暗中吃惊的是,宋希汐对人体各个穴位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花费时间仔细寻找穴位,三除五下二地把针扎-入外关穴、足临泣穴、后溪穴、束骨穴……
她施针的速度极快,快得盛彦奕几乎看不清她是怎么下手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盛彦奕从落地镜里看见自己的脑袋上插满了细针。
而在被扎针的时候,他像是被人下了麻药,完全失去了知觉,一丝一毫的痛苦他都感觉不到。
头部的剧痛如同凶猛的潮水,迅猛扑来,他毫无还手之力,在任由漩涡吞噬。宋希汐把一块干净的绢布递给他,“咬住!别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盛彦奕:“……”
见盛彦奕不肯接,宋希汐把绢布扔到一边去,继续说:“再忍忍,一会儿就好。”
宋希汐轻轻转动细针,几分钟后,真如她所言,盛彦奕感觉剧痛减轻了不少……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盛彦奕一直绷紧的神色舒缓了不少,缓缓睁开眼。
宋希汐一边拔针一边问,“现在感觉如何?头不疼了吧?”
“嗯,好多了。”盛彦奕的视线投向落地镜暗中打量着宋希汐。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尝试过针灸治疗,能替他治病的哪个不是医学界享誉盛名的。让他记忆深刻的是一位姓邓的老中医,施针技术十分了得,根本不需要花费时间寻找穴位,而被扎针的人也感觉不到疼痛。
那位邓老医师年过七十有余,行医针灸数十年,临床经验相当丰富,有这等绝技不足为奇,但宋希汐才二十出头。
“你这针灸的手法跟谁学的?”向来不关心他人的盛彦奕,没忍住八卦了一回。
“恕不便告知师承何处。”她要是真实话实说,估计盛彦奕会连夜把她给送进精神病院吧。
她虽然来这里没多久,可也知道这儿的人崇尚科学破除迷信,对借尸还魂这种荒唐怪异之事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既然她不想说,盛彦奕也不强迫,回头看向她,“谢谢!”
宋希汐没看他,专心致志对毫针进行消毒,“盛先生,口头谢谢跟空白支票是一样的概念。”
盛彦奕深眸微敛,嘴角微微向上扬,还真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直白向他讨要好处的。
一星半点拐弯抹角都不带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