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安心住下?”宋希汐仔细斟酌盛彦奕这话里的意思,随即笑了笑,然后举起水晶杯跟盛彦奕碰了杯,“谢谢盛先生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你肯让我留在西院。”
宋希汐的声音顿了顿,“不过呢,等我顺利跟盛廷琛解除婚约之后,我就会搬出盛家。”
盛彦奕眉头微皱,“就算你跟廷琛解除了婚约,你也不用搬离盛家,这西院你想住就住。”
宋希汐单手支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盛彦奕看,嘴角噙着盈盈笑意,一言不发。
盛彦奕仰头把红酒一口闷了,轻轻放下高脚杯,身子地往沙发后背靠,伸手扯松领带,白衬衫微微敞开,显得十分随性。
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缓缓将修长的双腿交叠,神色轻松慵懒地回视着宋希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宋希汐收回目光,摘了颗葡萄往嘴里扔,“就是觉得传言不可尽信。”
“哦。”盛彦奕问:“什么传言?”
“人人都说盛总高冷矜傲不近人情,时常冷着一张能让方圆十里草木不生的脸。”宋希汐打趣道:“人送称号:冷面阎王。”
“冷面阎王?”事实上,盛彦奕对自己的这外号也是知情的,他笑了笑,“那在你的眼里,我又是个怎么样的人?”
“高冷矜傲是真的,但不近人情嘛,这就说不过去了。”宋希汐眨巴着大眼睛,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至少盛先生对我还是不错的。”
“真心话?”盛彦奕脸上笑意骤然猛增,“没违背良心吧?”
“真心话,绝对真心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珍珠都没这么真。”宋希汐俯身往两只高脚水晶杯里倒满红酒,随后把红酒递给盛彦奕,“这杯是我敬你的,谢谢盛先生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先干为敬!”
宋希汐刚要仰头一口闷了,盛彦奕伸手拦着她,“你的酒量……还是少喝点吧。”
回想那天晚上,宋希汐喝个烂醉吐了他一身的景象,盛彦奕隐隐有些脑壳疼。
宋希汐拨开他的手,“今天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我这酒都没喝三杯呢,你就拦着不让喝了,不像话啊!”
“放心吧,虽然说我的酒量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三杯倒。这红酒的度数不高,醉不了人的。”
盛彦奕也没再拦着她,静静地看着她仰头把红酒一口闷了。
宋希汐把酒杯倒扣,滴酒不剩。她盈盈浅笑地望着他,两个浅浅的梨涡盈满了笑意,眼眸中似乎有星辰流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满溢而出。
银色的月光透过月桂树的缝隙倾泻一地,微风轻拂竹影婆娑,在商场驰骋多年,看惯了尔虞我诈的盛彦奕从来没有觉得内心有这样平静如水的时候。
从前,盛彦奕觉得饮酒赏月抚琴吟诗不过是那些文人雅士吃饱了闲着撑着的附庸风雅罢了,他多少有些嗤之以鼻。毕竟现代人的节奏这么快,寻常老百姓要为一日三餐奔波,家里有几个钱的,又有几个不辛苦守住家业,所以哪来这样的闲情逸致?
可今天,他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好像都错了。
人生本就是一场漫长的旅行,走得太快,很容易就忽略了身边美丽的风景,偶尔也要停下来好好看看这生命中不一样的风景。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又恢复了安静,偶尔有几声鸟叫虫鸣。
这样的安静持续久了,难免显得有些尴尬。盛彦奕随便找了个话题,“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宋希汐收敛了笑意,问:“你指的是工作上吗?还是我跟盛廷琛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