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老太监跪于地面,略有些颤颤巍巍。
屏风之后,粗犷的声音传了出来。
“汝是说,寻到李柷时,其藏在茅厕里?”
“回陛下,老奴确实是在茅厕里寻到人的,当时济阴王满脸污泥,外袍缺失,实为狼狈。据发现他的宫女禀报,他一见到人就张口乞命……”
屏风后传来了朱温的哈哈长笑,然后道:“朕就可怜他这性子,着实有趣。”
老太监连连陪笑。
但朱温的声音此时却渐冷了下来。
“人既然没丢,汝的命就先留着。朕若再听到这等事,自己就先把脑袋割了。”
老太监鼻尖的汗将要滴下去,他便急忙擦掉,继而叩首道:“是、是……”
“至于两方火并,哼!遥喜,朕命你代掌玄冥教,便是这般管教的?你给朕说说,该如何处置?”
老太监将头埋低了些,“遥喜”二字为冥帝朱友珪小名,自幼即被陛下唤到大,如今殿内宫女太监实则不少,陛下却依如此称呼。
屏风后,一道矮小的身影显露出来,继而埋头俯首于地面:“儿臣常年于教中闭关修炼,确实对玄冥教疏于管理。
可儿臣亦听闻这批儿郎该为上月于曹州斩获李唐乱党的有功之人,儿臣以为,有罪合该严惩,但毕竟他们有功还未奖赏,父皇何不让他们功罪相抵……”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虽其年龄该有三旬上下,但嗓音尖细,如同未变声的孩童一般,略有些刺耳。
朱温稍稍沉默,然后才向另一人问道:“友文,你亦替朕管理玄冥教,你是何想法?”
另一边,鬼王朱友文也起身,却未如冥帝般伏地,只是略躬身下去,嗓音温润道:“方才老公公已有言,此事当为禁军方先犯的禁,儿臣以为葛太傅行事颇有偏颇,恐引得玄冥教上下生怨,反之禁军则要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