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总算活过来了。”</P>
喝了两杯消食茶,萧湛总算缓过来一点了,他看着依旧满座的铺子,好奇的开口问他哥:“八文钱,那么多饭菜,这店家真的能赚到钱吗?”</P>
萧懿看了眼牌匾上便民饭店几个大字,肯定的回答道:“能赚到钱,但是赚的少。”</P>
萧湛有些不解的问:“世人皆知商人逐利,你说这家店的老板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想多赚点钱?还是说他有其他目的?这物美价廉的饭菜只是个幌子?”</P>
萧懿没有回答他弟弟的问题,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个给自己倒消食茶的小丫头身上。</P>
他之前排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铺子里那几个干活的大人,视线总是时不时的往外瞟,一开始他以为他们是在看外面的客人,可后来他发现他们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聚集在一处,而那处,正是小丫头所在之处。</P>
而且就在刚刚,他看见小丫头在跟那掌柜的说话,那掌柜的虽然没做出什么大的举动,可萧懿看得出来他对小丫头带着一种敬畏,这种敬畏很有可能来自于身份上的压制。</P>
能在身份上压制住一个掌柜,那小丫头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P>
一个几岁大的小丫头,怎么会想着要开这么一个铺子呢?</P>
这一刻,萧懿对青描夏的好奇达到了顶峰,可当事人青描夏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在跟邱小强复盘今天的营业情况。</P>
此时,坐在店内一角的几个客人突然喧哗起来,说几个客人喧哗也不太准确,准确的说,大声喧哗的只是其中一个客人。</P>
大声嚷嚷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客人,之所以说他很普通,是因为他真的很普通,长相很普通,身材很普通,穿着打扮很普通,言谈举止,也很普通。</P>
唯一不普通的,可能是他那不甘于普通的心。</P>
“那么多人排队,我还以为有多好吃呢,也就那样吧,比猪食好一点罢了。”</P>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客人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面前的碗,没比猪食好吃多少你还吃那么干净?</P>
男子明显没有理解到同伴的用意,见没有人附和,他显然不太高兴,抬着头四处打量了一圈,随即开启了一波脑残输出。</P>
“要我说啊,这饭店挺会搞噱头啊,竟然敢打着便民的名号招摇撞骗,你一个小小的生意人都敢说便民了,你让朝中文武百官怎么想,你将皇上置于何地?”</P>
这个时间点,店内的客人已经不多了,但还有零零散散十几个人在用餐,大家原本在好好吃饭,突然听到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发言,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P>
尤其坐在他隔壁的那几个客人,他们不只是看他一眼那么简单,他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刀光剑影,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怕是早已碎尸万段。</P>
可那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不对,似乎还更来劲儿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就见他将面前吃得渣都不剩的大碗用力往桌上一摔,碗碎了,四分五裂。</P>
那男子傻眼了,而邱小强已经笑意吟吟的迎了上去。</P>
“这位客人,您刚刚摔碎的这只碗,市场价是五文钱,麻烦结一下账。”</P>
“什么,一只破碗也要五文钱?”</P>
“客人,您没摔之前,这只碗一点也没破哦。”</P>
男子正欲开口狡辩,却听隔壁一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开口替店家作证。</P>
“我可以作证,在这个客人没有摔之前,那碗完好如初,别说破了,就是小小的缺口都没有一个!”</P>
中年男子掷地有声,与他同桌的几个人也纷纷开口作证,一时间,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们身上,只有青描夏默默的靠着墙角蹲了下去。</P>
【有时候真的好想骂脏话啊,感觉脏话说出口了,心也就干净了。】</P>
什么?</P>
骂脏话?</P>
这狗东西骂脏话污了闺女的耳朵?</P>
这一刻,本来打算掩藏身份的青岑安他爆发了。</P>
他站起身,袖子一卷,将他珍藏多年的翰林官的语言表达能力和丰富的文化底蕴拿了出来,对着普通男人就是一顿疯狂输出。</P>
接下来的一大段时间里,青岑安博古论今,引经据典,口若悬河。</P>
作为一个翰林出身的文官,青岑安本就是集深厚的知识储备和极佳的口才于一身,加之如今护女心切,他的言辞格外犀利而精准,韵律感又特别强,让人为之惊叹。</P>
没事乱找存在感的普通男人在青岑安一顿全方位碾压式的输出后,又气又恼,早已抬不起头。</P>
倒是与青岑安同行的几个人似乎很是兴奋,他们大多都是翰林文官出身,文官嘛,领兵打仗可能不行,可他们善于舌战群儒啊,青岑安刚刚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他们听着可谓是相当过瘾,又觉得某些地方没有发挥好,一个个的甚至恨不得自己顶上去输出一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