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环境有点暗,空气中略微潮湿,仅剩的一点微光来自井底丛生的草状植物,那似乎是某种荧光的菌类。
究竟是不是,上杉昭月不是很关心,他有些吃痛地按着腿部。
那里缠着一块白色的布,此时有嫣红的血迹将其渗透。
造成这一切的,是不远处一截染血的断木。
就在刚才,他失足掉进了井里。
又碰巧被偶然逆向生长的树根刺穿了腿部。
顾不上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现在,他只好先忍着痛,开始逐眼打量井底的环境。
他发现这里虽然是井底但是并没有水,有的只是不平的石壁。
喜欢阴暗潮湿环境的沥青和苔藓倒是不少,只是它们大多攀爬在墙上。
最显眼的,就是距离他仅仅不到两米的树根。
忽略它不同寻常的粗壮,最显眼的就是上面立着的一只小巧的狐狸雕像。
他用手支撑着井壁站了起来,蹒跚地凑了过去。
惊奇地发现这是由一整块石头打磨而成的塑像。
大概是有些年头了,现在上面也爬满了苔藓。
他看了看四周,想寻找出路。
因为这里虽然没有水,但是耳边有水声,想来是有活水的,有活水多半就有通往别处的路。
没多久,他果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半封闭的入口,稍稍弯腰就可以进去。
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出路,加上腿受伤了也爬不了梯子,他决定进去看看。
绕开杂乱生长的树根,还未进去就已经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响。
这里并不暗,不仅仅沿途有荧光植物,墙壁上还隔一段距离就有火把。
人工的痕迹很明显,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口井是被村长绀田传助封闭的,原因他也没解释。
由于正经水井离村子很远,他就想到这里来打点水。
谁知道一眼看下去,别说水了,什么都没有。
他出于好奇就爬了下来,谁知道一个没抓稳直直地掉了下去。
还碰巧被树根扎进了腿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不敢呼救。
不过他知道,不呼救也只是缓兵之计。
临下来前,他招呼村子里的小孩绀田猛把井盖盖上,以免被村长发现。
但自己要是失踪个几天,事情闹大了,绀田猛肯定会毫不犹豫把他卖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自救。
然而越探索,他越心惊。
这隧道高两米多,足足五人宽,若要修建起来,势必要大兴土木。
仅仅一个落魄的绀田村,现在只有他一个非老龄幼年人口。
他想不到哪里来人力和财力修建这样的隧道。
而且,他走了一段还没有看到尽头,估摸着恐怕是连接着一整个大型的地下空间。
水流被限制在一个沟渠里,上杉昭月就贴着墙边行走。
不一会儿就看到水开始向下灌,他知道,前面的地势和这里差了一截。
果不其然,墙边的路面走到了尽头。
好在高度并没有到不能接受的地步,他踩着墙上钉着的木条,慢慢贴着垫高的石壁滑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没有让本就举步维艰的腿,变得雪上加霜。
不可避免地,腿脚被水打湿。
他抬腿踏上前方的木板,隧道到这里就走到头了,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
这果然是个空旷的地下空间,一缕缕被木板分割的光从前方的顶部打下来。
多亏了它,上杉昭月得以看清头顶的岩壁和四周盘根错杂的树根。
和刺伤自己的那种一样,刚下来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
难以想象是怎样庞大的树木才能长出这般巨大的根须,更何况它们还只是九牛一毛。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还有更多更粗壮的树根埋藏于地下,或者横贯在岩壁里。
地下空间空旷,但人工的气息很足。
他站立的平台是由多片木板悬空搭建,中间被空出。
能看到共有两层,再向下就触及了地底,一张淡紫色的光幕泛着微光。
他试探着前进,又看到一处半遮掩的通道。
可惜这里被木板钉死了,他看得到,却进不去。
他试着奋力拍打,但是肉体凡胎的他,即使把木板打得啪啪响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继续看,打算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进去那个紫色屏障里。
终于,他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一抹紫光。
在看到的第一眼,上杉昭月冥冥之中就有种感觉,让他过去。
他选择了顺从,于是小心翼翼地踩在沥青上,抱着粗壮地树根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