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仙人只是口头上的称呼，能飞升的才算仙人。</P>

巨大的天灾下，修真者只能通过微薄的灵力来延缓天火的继续。</P>

姜妤茫茫然地望着这一切，不同于上一个梦境的沉浸式，这次她是以一个局外人的形式看这一切。</P>

很陌生的世界。</P>

仿佛与之前相熟的师姐有壁，她眼看着生灵涂炭，却无济于事。</P>

她看到横都一身玄衣，眉目冷峻，没有之前半分的邪肆轻佻，一把折扇在他手中耍的虎虎生风。</P>

扇面开合，就是一道术法挥出去。</P>

但依旧不能阻止天火的降临，横都只能通过自己的灵气化出一个大型的罩子将天火挡住。</P>

但再浩瀚的灵气也会用完，即便是横都。</P>

当灵气罩破碎的那一刻，横都面上闪过错愕、灰败、难以置信等等表情。</P>

他看着底下正在叩首跪拜，求他们救命的普通百姓。</P>

重新咬紧牙关，又要再度阻止天火的降临。</P>

但他经脉里的灵气已经枯竭，最后只能狼狈地从天上跌下。</P>

这一刻的他，褪去了平日仙尊的光鲜，像个普通人一样，甚至是连普通人都有些不如。</P>

头发被汗打湿，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俊逸的面容被灰土蒙盖。</P>

血水从身上淌下，玄色的衣服被打湿，湿淋淋地粘在身上。</P>

他无助地想要起身，一遍遍又被伤势所拖累。</P>

直到最后，他咬紧牙关，终于起来时，被一柄剑鞘重新砸倒在地上。</P>

“为什么你还不上？”砸剑鞘的修士红着眼睛质问。</P>

横都似乎也像这么问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还不上，他张着嘴巴几次想要说话，却都只有涎水混着血水的东西滴落。</P>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P>

往日里被这样对待的人肯定会大发脾气，然后好好惩治一下这个修士。</P>

可是，现如今的他什么都做不了，还陷入了无止境的怀疑里。</P>

姜妤离横都很近，近到能听清他的自言自语，他在问，“为什么我还不上？”</P>

说着，他又要起身。</P>

可是先前一次的起身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每一次的尝试除了让他更为狼狈外，什么用处都没有。</P>

横都把头埋在地上，像是已经妥协了什么般。</P>

只是肩膀微微耸动，姜妤听到几声抽泣。</P>

她愣怔很久，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么矜傲的男人，不顾体面，会在这一刻哭了。</P>

不，还是顾忌了一点。</P>

他没敢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哭了，所以只是很小心地哭。</P>

姜妤慢慢蹲下来，想看看横都。</P>

但横都头完全贴在地上，似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此刻的脆弱和无助，即便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他的狼狈。</P>

但他却还要撑着这一口气，不知道做给谁的一口气，努力维系着自己最后这一份微薄的体面。</P>

姜妤眼睛眨得很慢很慢，仿佛第一次才认清横都。</P>

周遭全是哭泣声，地上这人也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