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是这两位贞国人不能理解的超然俯视。
八月底快九月了,贞国的圣日耳曼城可不同于炎国的花城,天气不算热也不算凉,正是短裤T恤和长裤风衣可以互骂憨批的季节。
小姨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毛衣。
她低头从自己身穿的毛衣上扯出了一根线头,使劲拽了拽,拉出一条有一米长的毛线。
用力扯断了毛线后,小姨在琴行两人以及夏山总共三人不解的目光下,将毛线两头对接,打了个死结。
小姨坐到了刚才老板坐的地方,将毛线圈套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又从她自己今天显得古风韵味十足的发型上拔出了一根木簪子,垫在了毛线的下方。
这种操作,看的三人一愣愣的。
这个女人,该不会想弹个毛线吧?
不会吧不会吧?
真有人能弹个毛线?
小姨的青葱玉指在毛线上的不同位置压住,另一只手拨弄了几下毛线。
被紧绷的毛线在被拨弄之下,颤动了几下。
而众所周知,声音,是由震动产生的。
毛线也就发出了几次单调的声音。
找准了毛线上不同发音的位置后,小姨正襟危坐,扬了扬手。
一出手,就是大师风范。
被小姨的气场所摄,琴行店主和老街头艺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渐渐地有些意识到,今天,可能遇到高人了。
接着,小姨让三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弹个毛线。
小姨简单地用毛线,弹奏了一首炎国流行乐曲中的《东风破》。
真的是很简单,老街头艺人眼睛都看直了。
音乐,是不分国界的。
能征服手艺人的,只有手艺人。
老街头艺人给跪了,他眼睛湿润,看着小姨的目光如同看见了上帝。
“能教教我么?”
“想学么?我教你啊。”
在夏山简单的脑补过后,小姨被琴行店主和老流浪艺人恭送上了摆在广场上的钢琴座位上。
小姨看了看钢琴,随手按了几个按键后,有些不太满意。
她看向一边的琴行老板问道:“有炎国的古筝么?”
老板愣了愣,立刻回道:“有!有!我这就给你去拿。”
老板觉得他这辈子做事的效率可能都没有这么快过。
不出片刻,老板就和老街头艺人搬出了一架古筝。
摆好,掀开上面的红布,小姨轻轻拨弄了几下。
调音完毕之后,小姨又一次正襟危坐起来。
老板和老街头艺人下意识地退开了五六步。
无他,这时候的小姨,气场太强,顶不住。
今天的圣日尔曼城,天气很好,阳光很足。
人流量很大的步行街广场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
进行街头表演的也不止琴行这一处。
而大部分司空见惯的贞国人只是悠闲地逛着街,散着步。
毕竟,每天,都是单调,而重复的一天。
两男一女的一组行人忽然听到了些许不同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其中个子高些身材胖些的男人神色凝重地说道:“有杀气!”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想找到些许共识。
一转头,没看见人。
低头,自己的同伴已经跪在了地上。
跪地的男人对上了高壮些的男人俯视的目光,嘴唇颤抖着蠕动道:“我投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