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服装师不想起冲突就道歉。

“不是一次两次了，真的没办法拍戏。”

刘谷雨不依不饶，惊动了导演。

经纪人看情况不对，赶紧对导演说：“刘谷雨这两天身体也不好，我带他去检查一下。”

导演叹气，“知道了，去吧，今天他的戏份拍完了。”

从片场出来，刘谷雨轻松地哼起了歌，和一脸严肃的经纪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送我回去休息了吗？”刘谷雨问。

“休息什么？”经纪人当然知道刘谷雨没受伤，“跟我去工作。”

经纪人去的地方是邵诚的片场。和网剧现代化的场景不同，邵诚拍的是战争戏，全在户外，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根本认不出谁是明星谁是群演。

“这样的环境你愿意来拍吗？”经纪人故意问刘谷雨。

刘谷雨打量了一圈片场，“这种大戏谁不愿意来？”

经纪人笑，“这里一等就是一天，吃不好睡不好，爆破戏还有危险。你没尝试过，都不知道你现在的工作有多轻松。”

“我不在乎轻松不轻松。”他也是有野心的，如果能出成绩，谁不愿意吃苦，刘谷雨心想。

经纪人却不相信，“你说得轻松，过两天我让你来体验体验。”

拍完了戏，邵诚走了出来，浑身是泥。到休息的地方稍微清洗了一下，换好衣服，总算恢复了原先的面貌。

趁着邵诚休息，经纪人让刘谷雨向邵诚取取经。邵诚虽然风头正劲，倒没什么架子。

“我大二就签了一家大公司。当时那家一家独大，我觉得进去就和欣赏的导演合作拍电影，完成艺术理想。结果经纪人给我安排的全是电视剧，还是合拍片，对戏的演员可能台词都不流畅。”

邵诚说话的时候，刘谷雨默默转头，他觉得邵诚马上就说到自己吃了这么多苦，新人就是要苦熬这种老掉牙的经验。刘谷雨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想法，邵诚知道他不愿意听这些。

“你觉得现在的工作不适合自己？”邵诚转而问。

刘谷雨想反正无法回避了，干脆摊开了说了，“我不是怕吃苦，我是觉得现在做得都是无用功，对我的发展没有好处，浪费时间而已。”

当然不止是浪费时间，只是帮公司赚了钱而已，刘谷雨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邵诚明白了刘谷雨的意思，“现在让你拍网剧，你觉得太委屈了。”

刘谷雨没有明确回答，眼神却很坚定。

“现在的生态就是这样，多元发展，在我的想法里戏没有高低，只有你表现出来的演技有高低。”

刘谷雨在心里冷笑，邵诚自己拍着严肃电影拿着口碑，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

“能撑起一步烂戏，比你在高质量电影里打酱油更有好处。”邵诚语重心长地说到。

刘谷雨本来还想反驳，但是又想了想，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车上，经纪人一个劲地说了邵诚的辛苦，刘谷雨转过头望着车窗外不说话。

一堆人围着他说废话，吃苦他也能，要给他这机会才行啊！刘谷雨在心里忿忿不平。

想着刘谷雨拍戏辛苦，小满下了班之后还要去租房照顾刘谷雨，觉得外面的夜宵不健康，她就在家自己做。刘谷雨回来的时候，小满让他过来喝汤，他不停直接坐在沙发上不肯动。小满只好把汤端了过来。

“这是你最爱喝的。”小满说。

刘谷雨望了一眼，“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和妈妈走了之后我就不爱喝了。”

小满心中默默叹气，父母离异，她和弟弟分开，直到长大成人才又遇见。父亲照顾刘谷雨肯定没有母亲细心，再加上后来父亲又重组了家庭，小满特别心疼弟弟。

小满坐下看到刘谷雨的表情就知道他情绪低落。

“今天拍戏怎么样？”小满故作轻松地说。

刘谷雨看着她笑了笑，“上午就拍完了，下午去了别的片场。”

“哦。”小满听刘谷雨的平淡语气稍微放心，“接了新戏？”

刘谷雨只喝酒不回答。

小满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是新戏。”

刘谷雨叹气，“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也没有别人可以说。”

刘谷雨的欲言又止，小满更加心急，“是不是又有什么你不喜欢的工作？”

“经纪人下午把我带到连正轩的片场了，说想给看邵诚拍战争戏多么多么辛苦，还一口咬定我吃不了这个苦。”

刘谷雨说到一半，气愤不已，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他怎么不说自己偏心呢。给邵诚接的都是大制作，给我接点网剧。我拍网剧再认真也到不了邵诚那样，不是让我白费力气。”

小满跟着刘谷雨叹气，刘谷雨是新人，一出来前面就有邵诚这种人气演员压着，心里憋屈也不奇怪。她想拿自己的例子安慰他，但最后自己也没演出来，总不能让他跟着她学。

“唉……”刘谷雨仰头叹气，“我既没有家世背景，也没有上过专业学校有人脉，难道真的要回老家？”

小满知道刘谷雨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他完成没有学过表演能演成现在这样还是有点天赋的，确实就是少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