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我要是不卖，就有很多人没办法买到资料学习，比起高考，这一点资料的钱才哪到哪，你知道省城书店这一套资料要多少钱吗？”</P>

“多，多少？”</P>

“将近二十元！”</P>

地瓜惊讶，“这么贵！我之前听舅舅说，在村里一个月收入还不到五块钱。”</P>

“但是你妈我呢，只卖十元，这叫投机倒把还是为人民服务，你自己说。”</P>

地瓜纠结了一会儿，重重点头，当即表示对妈妈的认可，“是为人民服务，妈妈干的事是好事！”</P>

沈以沫把自行车踩的呼呼，心满意足道：“知道就好，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你知道的的，咱们家情况不太好还在脱贫第一线，否则的话妈妈也想做好人，免费赠送这批资料，地瓜以后也是，多大能力多大事，别把自己逼太紧。”</P>

地瓜听得一知半解，一遍遍回想着妈妈刚才说的话。</P>

小河村距离纪家村骑车需要一个小时，抵达村口前，沈以沫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帽子和口罩让地瓜戴上，以免不必要的麻烦。</P>

打扮有些奇异惹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推着车子，沈以沫来到了小河村的知青点，两栋简陋的土坯房。</P>

一位穿着汗衫披着衬衣的青年早早在门口等着，见到沈以沫连忙挥手。</P>

沈以沫很少送货上门，只是这个村子情况复杂，他们没办法到县城，也想着带地瓜来经历一下，才亲自来的。</P>

“是陈清风同志吗？这是你们要的资料，一共七份，七十元钱。”</P>

七十元，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P>

陈清风直勾勾盯着麻袋里的资料，宛如见到心爱的姑娘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回神，连忙点头：“行，你先让我们看看货。”</P>

沈以沫点头，解下麻袋递给他。</P>

外头的动静引起屋里人的注意，几位年轻人惊喜不已地走了出来。</P>

“是复习资料吗？太好了！我们等好久了！”</P>

一群人围了过来，纷纷拿起麻袋里的资料翻看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地瓜乖巧地站在沈以沫身后不发一言，眼里满是好奇。</P>

“真的是我们要的数理化自学丛书！”</P>

“是的！我之前在隔壁村的人手上见过，内容都是一样的！”</P>

“可这也太奇怪了，怎么是一页一页装订起来的，不是书？”</P>

惊喜过后，一些人拿着资料想要讨价还价，打量着沈以沫，转动着眼珠子，那副算计的模样看得地瓜脸色微变。</P>

沈以沫却稳如老狗，压着嗓子：“要就付钱，不要我就拉走，多的是人要，没时间陪你们讨价还价。”</P>

这话说出后，他们变了脸色，有些不悦，但沈以沫态度坚决，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掏钱。</P>

资料被瓜分干净，沈以沫手里多了一叠钱。</P>

她正数钱，前方响起一道讥笑声。</P>

“许毅，你不会连十块钱都掏不起吧？马上就要高考了，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以后还有什么出息。”</P>

余光一瞥，看见一位穿着布丁衣服的瘦弱青年站在墙角，略显羡慕地看着其他人手里厚厚的资料，只是静静看着，不承想引来陈清风的不悦，仿佛宝贝被惦记一样，忍不住嘲讽了一句。</P>

还没来得及进屋的人捧着资料，也看起了热闹：“他全家都是搞反动的，这样的人也配学习？”</P>

许毅没有反嘴，只是紧紧盯着面前人。</P>

抛下一句准备走人的陈清风瞥见他的目光，脸色瞬变，上去狠狠推搡了他一把。</P>

“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