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报喜人就在门口!”
片刻之后,等报喜人进来再三确认了消息,众人都高兴不已。
闻讯而来的女眷听闻此事,也是笑成了花。
夏李氏在喜极而泣,低着头抹着眼泪。
夏张氏啧啧称奇,这一次破天荒地没有乱说话,主要是解元这个名头对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冲击实在太大了。
这可跟先前文会那个闹着玩图个乐的文魁不一样,这是一州读书人货真价实的魁首啊!
云老爷子朗声大笑,“今日你们过来,高阳中举,还是解元,双喜临门,双喜临门!来人啊,设宴,今日我们云府大宴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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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的热闹传不到那辆缓缓远去的马车上。
虽然她也是云家人,但她是离家的游子。
半个月时间,车子才刚刚走出泗水州的范围不远。
按照这个行军速度,等无当军余部清扫完了整个泗水州,再行军北上,便能在入京之前,完成汇合。
德妃对无当军的行程不感兴趣,她的心里,都装着在江安的十多天里的点点滴滴。
然后将这些记忆在悠悠前行的马车上,反复翻洗、晾晒。
车队缓缓停住,安营扎寨,德妃和过往的许多天一样,在袁嬷嬷和冯秀云的陪伴下,走入了大帐。
“算算日子,高阳那边应该放榜了好几天了吧?”
冯秀云一边帮忙整理着内务,一边点了点头,“嗯,今日已经是放榜第四日了。”
德妃笑着道:“你倒是记挂得清楚。”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上。”
“应当是没问题的。迄今为止,不论什么情况,高阳都未曾让我失望过。”
“娘娘金口玉言,定会成真的。”
姜玉虎和金剑成一起巡视了一遍扎营地,一个传令兵小跑过来,“金将军,泗水州城有信使前来。”
倒不是不把姜玉虎放在眼里,而是姜玉虎几乎从来不管这种小事。
金剑成嗯了一声,“带他过来。”
很快,信使上前,“将军,小的奉州牧大人之命,前来传信,需面见德妃娘娘,还望允准。”
金剑成下意识问道:“何事?”
“泗水州桂榜放榜,娘娘义弟夏景昀夏公子在今次秋闱,得中泗水州解元,同时另有夏公子手书的一幅字,带给娘娘。”
金剑成震惊地挑了挑眉,叫来两个亲兵领着信使过去,然后看着姜玉虎,“公子,我的乖乖,这夏公子了不得啊!”
姜玉虎双手负后,凝望远方,淡淡道:“还行吧,也就勉强不算废物而已。”
金剑成默默盘算了一下,年轻一辈里还有没有谁能在公子口中不算废物的,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信使进了屋子,将消息报上,登时引起了一阵惊喜。
“好!好!好!”
德妃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开心,笑得美艳不可方物,连说了三个好!
“此番送信辛苦,秀云,重重有赏!”
冯秀云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容,她想到了夏景昀可能会中举,但真没想到他能得中解元,这个人,总是能带给她出乎意料的惊喜和满足。
听了德妃的吩咐,她闻言立刻点头,“是!”
“谢娘娘隆恩!”
拿着厚厚的赏赐,信使那昼夜兼程的疲惫一下子就仿佛没了。
“可惜,我们不能在当场,向他祝贺。”
德妃轻叹一声,又将气氛带向了聚散离别的遗憾中。
信使闻言拱手道:“娘娘,夏公子还手书了一幅字,托我带来,说是为娘娘稍解相思。”
说着他在一旁亲兵警惕的注视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长盒子,递了上去。
袁嬷嬷先行上前,接过盒子打开,检查了一番,冲德妃点了点头。
德妃挥手让信使和亲兵都下去。
安静的大帐中,袁嬷嬷将卷轴在一张案几之上铺开。
德妃缓缓走过去,看了一眼,登时愣住了。
【得中解元,欢饮达旦,大醉,月又圆,亲友已远,有感聚散,作此篇,兼怀阿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本卷完。)
一条大江,自西向东,浩浩汤汤。
江面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一只沙鸥乘着江风,展开翅膀,轻巧地掠过江面。
江面宽阔到了一定程度,那奔涌翻腾之势便消散了不少,远远望去仿如平湖。
一切的暗流涌动都被藏在了平静的江面之下,一旦稍有波折,顷刻便能大浪滚滚。
江边码头,一片安静。
但在离着码头不远的地方,躲着一帮打扮光鲜的士绅,站在灌木丛后,伸长着脖子往江面上瞅,盯着来来往往的船只。
“来了吗?”
“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