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与在侧房中等候的谢胭脂和陈富贵汇合,便朝外走去。
这一趟真没白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不说得到了解答,至少是给了他很明确的方向。
就如老庄主所言,他既然选择了成为了德妃的义弟,有些事情就是注定了的,躲不开的。
只沉浸在现在的鲜花掌声之中,不思未雨绸缪,未来等着他的就是骤然而至的万丈深渊。
这也是他走这一趟的意义。
“果然是你!”
就在夏景昀沉浸在思绪中时,一道黑影蹿出,一个声音带着浓浓的惊讶响起!
夏景昀抬起头,眼前映照出白云边那张普通而自信的脸。
“你怎么进去的?”白云边一脸震惊。
夏景昀耸了耸肩,“我又不是白公子你,自然是只能写诗登山啊。”
白云边皱眉,正要说话,一个庄丁过来,“白公子,庄主请你过去。”
白云边犹豫了一下,朝夏景昀拱了拱手,走了进去。
正厅之中,老庄主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笑着道:“怎么,还等着老夫先向你问好?”
白云边看着老庄主,忽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前辈你定是看中了晚辈的卓尔不群,故意先接待别人,以打磨我的心性,对不对?”
老庄主张了张嘴,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绝了!
“那老夫要是告诉你不是呢?”
“那就是还要再磨一磨我的心性,怕我太过骄傲,前辈越是这样,就代表你越看重晚辈的能力。”
他还开口安慰道:“前辈也无需遮掩,惜才不是什么坏事,晚辈记你的好。”
“我他娘的还得谢谢你是吧!”
老庄主这么个好脾气都被弄得无语了,“那我要现在就赶你出去呢?”
白云边愕然道:“前辈,不至于吧?”
“来人啊,送客!”
“前辈.......诶!诶!你们来真的啊!前辈我错了,我嘴贱!”
白云边就这么在侍女和护卫的目瞪口呆中被架了出来,然后一路“护送”下了山。
山门前,了解了原委的夏景昀再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了。
“彦祖,你这般幸灾乐祸,可不是君子所为!”
夏景昀抹了抹眼角,“这样吧,白公子,我教你一句话,你记在心头,或能让你好受许多。”
白云边将信将疑地过去,夏景昀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白云边眼前一亮,连忙推着夏景昀,“走走走,登船了!”
等一行人着急忙慌地上了船,白云边站在船头,深吸一口气,猛地大声喊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夏景昀目瞪口呆,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白云边朝一旁看热闹的船夫踹了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开船啊!真想被捉回去吊起来打啊!”
......
白家的小船仓惶逃窜之后的第二天,在子规县休整了一夜的苏家大楼船,顺江而下,缓缓停在了白衣山庄外的码头。
苏炎炎戴着帷帽,披着白狐裘,如姑射仙子一般,在众人痴迷的目光中,径直登山。
“晚辈见过赵爷爷。”
在白衣山庄的大门口,苏炎炎取下帷帽,朝着眼前的老人郑重行礼。
主动出迎的老庄主一脸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天下交通不便,即使同在一州,又为世交,他也是有好几年未曾见过苏炎炎了。
“不曾想当初那个粉雕玉琢,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出落成个大姑娘了。”
“好在赵爷爷还没老,甚至比我以前见着的时候还要年轻了呢!”
两句话,瞬间褪去了多年未见的生涩和拘束。
“你这张嘴啊!”老庄主呵呵笑着,“都说德妃当年少女时候清丽如仙,倾国倾城,我看你比她不遑多让啊!”
苏炎炎佯作幽怨,“赵爷爷,你再这样胡说,我可就不理你了啊!”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明明是夸你嘛!走吧,进庄子说,总在这儿站着算怎么回事。”
苏家众人都进了白衣山庄,其余下人护卫等自有管家和庄丁帮忙安顿,老庄主带着苏炎炎和荀先生去了书房叙话。
各自落座,老庄主亲自斟茶,将第一杯端给了荀先生,“这些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