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荡的楼下,此刻站满了人。
苏家三爷身着劲装,骑着高头大马,神色怨愤而暴虐。
在他身后,约莫两三百个手持利刃的武士,直接将岳阳楼围了。
看打扮,似乎都是些江湖游侠,虽是散兵游勇,但在这样的场合或许还真堪大用。
原来苏老三在前日失踪离去,竟然是去召集这些人手去了!
为的就是在此刻,在苏家二爷最荣耀的关头,骤然发难!
寒风萧萧,苏家二爷居高临下看去,目光冷漠,苏家三爷从下往上瞪眼,出离愤怒。
嫡亲兄弟,一母同胞,此刻兵戎相见!
围观众人倒没有太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苏老三也算是苏家嫡子,两人争家主也不至于连累到他们。
但苏家二爷就没这么好心情了,先是被苏炎炎这个堂侄女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顿,如今又被老三直接带兵相向,这不正应了苏炎炎那句人心向背吗?
“老三!冬至宴为我们苏家传统盛事,你怎能如此行事!祖宗家训,父亲教诲,你都听到狗耳朵里去了吗!”
“我呸!”苏老三毫无形象地吐了口痰,面色愤恨,“大哥重病,你不思为家族出力,致力于稳固家族发展!偏偏贪欲作祟,盯上了那家主之位,要从炎炎侄女手中夺过那族老会都认可的家主传承!你有脸在这儿跟我说祖宗家训、父亲教诲?父亲要是听见你的话,都要从墓中爬起来扇你几巴掌!”
苏家二爷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不好反驳。
族老会上,的确是他先站出来反对苏炎炎代理家主,老三虽然与他争斗,但的确也披着一层为苏炎炎出头的幌子,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但幌子总比赤裸裸的事实要更让人接受。
而昨日和今日,嚣张跋扈,不将苏炎炎放在眼里的人也同样是他。
在道德的高地上,的确是他输了。
“没话说了吧!理亏了吧!”
苏老三冷笑一声,手持马鞭,指着苏家二爷,“苏元任,你听着!今日,我就要为苏家清理门户!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配站在这楼上,更不配当一个苏家子孙!”
“苏元宗!”苏家二爷也冷冷道:“你无需在此颠倒黑白,苏家动荡,自是要有人撑起局面,我坐这个位置是众望所归,是理所应当,更是家族存续发展之需!”
他的目光扫过苏老三带来的一帮江湖人士,轻蔑之色显露无遗,“你以为凭着一帮乌合之众就能翻盘?做梦呢!”
他自信地笑着道:“知道你逃出了苏家坞,你以为今日这般大事,我能没什么准备?”
看着他自信的样子,苏老三不由一愣。
而就在这时,随着苏家二爷话音刚落,苏老三身旁一个心腹从袖中滑出一柄匕首,忽地扎进了苏老三的脖子。
苏老三愕然扭头,眼中是浓浓的惊愕。
旋即他仰头看着苏家二爷,仿佛明白了什么,伸手指着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得出嗬嗬嗬的声音。
听起来,仿佛在嘲讽苏家二爷的狠毒,又像是在自嘲自己的鲁莽和幼稚。
生命飞速流逝,他带着深切的不甘,颓然从马背上坠落。
“二爷!幸不辱命!”
扔下这句话,那骤然出手的刺客也赶在四周众人的围攻之前,足尖一点跃下马背,直接朝着湖中逃窜,跳入了八百里洞庭之中,几个起落之后,登上一处湖岸,不知去向。
苏炎炎立刻快步跑了下楼,试图施救,但为时已晚,这等致命伤也不是能救得回来的。
看着下方死不瞑目的苏家老三,众人目瞪口呆。
苏家老三,苏老相公嫡子,苏家的实权大人物,就这么死了?
下手的还是他的亲哥?
真狠啊!
一道道复杂目光汇聚的中央,苏家二爷彻底懵了,什么玩意儿!
什么就幸不辱命了!
我他娘的都不认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