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不可能又是你吧?
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呢?
这位龙首州的文魁大儒忍不住有些迟疑起来,再无了先前那般绝对的自信。
夏景昀却并没有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而是低头看着东方白,又问了一遍上一次问过的问题,“担心吗?”
东方白笑了笑,“马上就有结果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景昀笑着点头,“放心吧。”
看着夏景昀那从容自信的微笑,英国公的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若是夏景昀又拿了这一问的魁首,连胜了自己两局,不论结果如何,自己也都有些没眼看了啊!
他脸色一沉,低声吩咐道:“你去寻个人,稍后若是夏景昀拿了魁首,又是那般三言两语的话,就让人开口质疑他取巧!总之把水搅浑!”
只要没有形成定论,未来就还有可以春秋笔法,篡改历史的机会。
随从面色一肃,无声离开。
而台子上,一份新的答卷又交到了年轻人的手中。
他定了定神,在万众瞩目中朗声念道: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胶东郡王东方白,年方六岁,好学明辨,欲得明师而教之。时有文宗如临西、晚林、空壁三位先生者,欲彰师道于天下,复行古道。此天作之合,作《师说》以贻之。”
年轻人神色敬佩地看了一眼夏景昀,开口喊出了落款,“撰文者夏景昀,答题者东方白。”
声音缓缓消散在春风中,满场众人,尽皆神色复杂地看向那个身影。
安静的广场上,没有人对这篇文章被评为此问魁首表露出任何的质疑。
这是堂堂正正,毫无悬念,彻彻底底的碾压!
年轻人念完这篇文章已经有一阵了。
但广场上依旧没有多少人声,除开一些不学无术的权贵在左顾右盼,菜鸡互帮地议论着这篇文章是不是很厉害之外,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在震撼中沉默着。
【古之学者必有师。】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一句句的金玉良言如天地醇儒的谆谆教诲,向他们讲述着师道的重要,平静的语气之下,潜藏着汹涌澎湃的情感。
他们也彻底明白,为何先前吕先生那篇文章只能屈居第二了。
一篇临时所作,四平八稳的文章,的确压根没办法与这等振聋发聩,鞭辟入里的传世雄文相提并论。
如果说先前吕先生所作的文章仿如某个城里的花魁娘,让人眼前一亮,并且心生亲近喜爱的话,夏公子这一篇文就仿如皇室贵妃般,华贵端庄,堂皇正气,让人只能心生景仰。
徐大鹏扭头看了那几人一眼,却出乎意料的并未开口“追杀”。
但更出乎意料的是,那几个举子却主动朝着徐大鹏拱手,“这位兄台,先前是吾等草率了。
不知夏公子才学之高,恐怖如斯,多有冒犯,还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