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那个八字胡硬要他加上,他也只好照办。
众人听完,先是一愣,旋即哄地一下,喝彩声四起。
“妙啊,这不就跟日晷同理么!”
“是啊,以此法,还真就只需一把尺子即可!”
“而且此时临近正午,影子较短,都不用一炷香,盏茶时间就能量出来啊!”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不然这风光就该是我的了!”
“这玩意儿本就是如此,被人点破了就觉得这么简单,但没点破你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你快省省吧!”
正厅之中,众人也颇为惊讶,纷纷赞赏。
“三长老族中果然是人才济济啊!”
“是啊,这等巧思,这等急智,绝非凡品啊!”
三长老脸露红光,笑容可掬,“过奖过奖。”
他看着那个族中后辈,尤其是听见他说出的最后那句话,心头忍不住也有几分震惊,对方竟然猜中了五长老的意思,并且同样用这件事上的道理给怼了回去。
没想到我的族中竟然还有这等英才,重用,必须重用!
正厅之中的众人没夸两句,便立刻有人聪明又市侩地将吹捧的对象对准了白云边。
“说起来,还得是白县尊慧眼识人啊!这人此等才学差点就不得伸张呢!”
“可不是么,我们只看得见外表,白县尊却能看透此人之内蕴,这等识人之明,怪不得能一举中第,得中二甲头名呢!”
“嗨!教我说啊,这二甲头名都是委屈了白公子了,白公子当日可是没睡好?若是白公子正常发挥,一甲都是囊中之物啊!”
“什么一甲,我看啊,那状元之位,就该是白公子的!”
众人越说越夸张,白云边听得起劲儿之余,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场下,瞧见夏景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随着难题的解决,那位五长老的信使灰溜溜地离开,寿宴场中的气氛也重新活跃起来了。
寿宴的主角依旧是龙家父子,但那位书生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龙正清当堂许诺,奖励他家新的住处,并且还要为他延请名师,让龙家走通商而优则仕这条路。
虽然有些龙家族人羡慕嫉妒,但更多的人还是乐见这种谈资。
同样都是小人物,谁不希望瞧见那本如自己一般平平无奇之人,在机缘巧合和聪明才智之下,飞升成功的桥段呢。
只要那人不是自己的身边人。
白云边也没有自作主张地去跟夏景昀和陈富贵联系,只是亲口夸奖勉励了这位书生几句,将对方说得眼眶泛红感激涕零,就心满意足地回到正厅之中喝酒了。
众人也就这么重新摆起了宴,喝起了酒,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庄子。
虽然正厅和偏厅中的那些士绅和公子们不至于上赶着巴结这位出了大风头,眼看就会有个好前程的年轻书生,但在大堂中的人可不一样,不少人都纷纷前来举杯恭贺。
从未享受过这等阵仗的书生头晕脑胀,阵阵的吹捧又吹得他飘飘欲仙。
好在一贯被人忽视伏低做小的经历,和自知真实情况的心理,让他不至于瞬间膨胀,连声谦虚着。
但这般姿态却又恰好击中了人们心头对于谦逊的偏好和赞美,于是更加夸奖了起来。
等到龙公子代表他父亲母亲来到大堂中挨桌敬酒的时候,也单独地跟他喝了一杯。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今日之事,多谢了啊!”
“大郎客气了。”书生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大郎,我有两位好友,一直敬佩大郎,想结识一番,但苦于求见无门。”
夏景昀和陈富贵便顺势起身,拱手道:“久闻龙公子任侠好义,不知可否有幸结识一二。”
龙公子喝了些酒,此刻对这书生也颇有好感,闻言倒也挺客气,“好说,今日恐不得闲暇,明日巳时,请到府上一叙。”
夏景昀拱手,“龙公子果然豪气,那在下明日再来叨扰!”
“好说好说!”
......
一场酒宴就在这样欢快娱乐的气氛中结束。
身为当地父母官的白县尊喝得晕头巴脑,分不清东南西北地被塞进了轿子抬了回去。
陈富贵看着那悠悠远去的轿子小声道:“公子,你说白公子是不是因为看见了你,心里有了倚仗,才这么放纵?”
夏景昀扭头看着他,“你是生怕我不跟他告状啊!行,那就如你的意,过两天一定跟他说!”
陈富贵连忙拱手:“公子!我错了!”
“二位兄台,说什么呢!”
正聊着,那位书生春风满面地走了出来,笑着道:“今日之事,多亏二位兄台,如果没事,不如到寒舍一叙?”
正想找个身份藏起来的夏景昀笑着拱手,“固所愿,不敢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