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事不可为,再晚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末将领三千人断后!必不让局势崩散!”
萧凤山也知败局已定,长长一叹,安排好了断后之人,翻身上马,带着剩下士卒朝着后路撤退。
虽然眼下他们这头还能保持建制,但在这局势之下,主动或者被动地被冲散,萧凤山和副将们倾尽全力也只收拢了五千多的队伍,在他那杆萧字大旗下聚拢,朝着后方猛退。
当这些人随着溃兵一起冲出不到一里,只见前方插着数面大旗,旗上绣着醒目的大字:姜!
后路被断了!
张校尉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败兵,一颗心砰砰直跳,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疯狂而兴奋地呼喊着:赢了!我们赢了!真的赢了!
他的面色因为兴奋变得潮红,双目中满是激动,举枪大喝,“投降不杀!顽抗必诛!”
麾下一千名同样兴奋地骑兵用尽所有力气,齐声吼道:“投降不杀!顽抗必诛!”
如猛虎咆哮般的嘶吼响彻在战场之上,让原本原本渐渐从疯狂中冷静了些许的叛军再度慌不择路,撒丫子乱跑。
跳河准备游走的,跪地弃械投降的,四散奔走的,整个战场彻底乱做一团。
萧凤山的麾下,也在溃兵的自相踩踏和冲击下,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而这时候,前方和后方的骑兵开始驱赶着溃兵进入最终的包围圈,开始对战场的合围和扫荡。
“投降不杀!”
“顽抗必诛!”
骑兵们呼喝着,恐吓着,带着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的姿态,朝着这头赶来。
队伍之中,一个亲卫看着萧凤山,“将军,突围恐怕是难了,我们换衣服吧,你带人从那边的小道离开!”
萧凤山何曾受过这等屈辱,登时冷声道:“我萧凤山就算是死,被乱兵砍杀,也不会抛下你们独活!”
“将军!我等受你大恩,自当厚报。如今事不可为,请您以惜身为上!”
“将军!咱们只有这么点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萧凤山颓然闭上了眼睛,几个亲卫立刻对了个眼神,手脚麻利地将萧凤山的铠甲扒下来,给他换了一身普通军士的铠甲,而后几个心腹簇拥着他,飞快地遁入了一旁的小道。
而换上萧凤山铠甲的亲卫则调转马头,带着其余人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冲出。
“萧凤山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响应他的,是挺枪跃马的张校尉。
姜玉虎坐在马背之上,长枪倒插在地上,霸气地拄着,看着眼前狼奔豕突,乱做一团的场景,对这场注定名留青史的胜利一脸的理所当然,不见半分激动,有条不紊地发布着指令:
“你带五百人,二十人一队,开始清扫周边,务必要捉住萧凤山和吕如松。”
“你带一千人,收拢降兵,务必缴械。”
“你去通知对面的张校尉,开始清扫战场,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剩下的,跟我来!”
两千骑兵瞬间分成三股,如同他们过去的很多场战事一样,熟练地开始为这场大胜收尾。
......
白石壤和杨无畏是无当军中两个寻常的骑兵。
此刻正带着几个同袍,负责捉拿那些逃窜的军官,至于那两条大鱼,谁都想捉,但也知道落在自己头上的可能不大。
“诶!老白你看那边!”
杨无畏马鞭一指,瞧见不远处的林间,有四个人,正骑着马快速穿行,个个身上挂彩,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围。
“走!”白石壤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催马冲了过去。
他身子前倾,左手握住短弓,右手悄然从箭筒摸出一支羽箭,但还不等他射出,一支羽箭便迎面飞来。
他连忙一个闪身,心头却愈加兴奋,有这等本事,定然是个官儿!
老子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白石壤撑起身子,急速地射出一箭,而身后的无当军骑兵也默契地同时拉弓。
羽箭没有对准马背上的人,而是飞向了他们胯下的马。
而且,有意避开了领头之人的马。
这是无当军在北面的战场上,向北梁斥候学来的路子,在平常或许不好用,但在战后追杀清剿的过程中,却很是好用。
马儿皮糙肉厚,一箭难以造成杀伤,但却会吃痛狂奔。
就这一下,就让对方原本的阵型瞬间一乱,而白石壤等人也趁机拉近了距离。
人数上占据优势,无当军熟练地自动分开,以二对一,开始收割。
白石壤挺枪刺出,但对面来势更快,一记突刺迅猛地朝着他的心头就扎了过来,他连忙枪身一架,堪堪荡开对方的枪尖,对方忽然改刺为扫,一股巨力从枪身上涌来,差点将白石壤直接扫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