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的心头也是一暖,“大兄且做准备,明日清晨便要出兵!”
“好!”
夏云飞点头起身,龙行虎步地朝外走去。
夏张氏连忙起身追了出去,夏明雄和夏宁真犹豫了一下,朝着夏景昀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飞......”
夏张氏跑过回廊拐角,刚刚张口,却发现夏云飞已经站在了前方等着,仿佛知道她要追来一般。
她连忙上前,“飞儿,你方才说得那么凶险,为何还要去呢?如今你功业有成,何必要冒这个险啊!”
夏云飞扭头看着母亲,又看了一眼沉默跟在后面的父亲,以及妹妹夏宁真,“爹、娘,二郎有一句话说得好,沧海激流方显英雄本色。如今局势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就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时候,又有什么好退缩的呢?”
夏明雄开口道:“可是,朝中莫非就没别的人了?”
夏云飞轻轻摇头,“二郎的性子你们还不清楚吗?若是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他又岂会来找我。我的脑子没他好用,但我相信他,更相信他不会害我,所以,他既然找到我,我就竭尽全力去帮他。更何况,儿子别的本事没有,要论起行军打仗......”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东北方,鼻端仿佛已经嗅到雨燕州凛冽的风霜,在破梁山的草原上雕刻出来的眉目如刀,“让他们尽管来吧!”
......
而另一边,夏景昀也在向冯秀云和胭脂,以及有些担忧的父母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如今朝堂远未真正安定,商至诚值守宫禁,杨映辉掌管城防,都是确保我们不会被别人照猫画虎翻盘的关键。”
“虽然可以让他们之中一人出去领兵,再派大兄或者别的信得过之人值守,但是这般贸然换人很可能就会被别人趁虚而入。若是前线战败,不是老头领,能不能约束得了手底下的兵卒,都是麻烦。”
“大兄之能,我亲自问过姜玉虎。按姜玉虎的说法,正在飞速脱离废物的范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他口中不是废物的没几个,所以我是放心的。”
“更何况,若能最终能成事,我们夏家的地位也才能更稳。”
冯秀云看着夏景昀滔滔不绝的样子,心头轻叹,不管夏景昀说得多么有道理,他心头终究还是没底的。
换做以前,只见过他三言两语,智珠在握,何曾这般用滔滔不绝的言语来安慰别人,也安慰自己。
她看向窗外,雨燕州的这场风暴,来得太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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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州,边境。
一队斥候打着马,来到了一条大河之前,遥望着对面的常山郡,散开做好了记录,便重新整队返回。
而他们的目的地,一片大营之中,中央大帐里,东方平坐在中央,恭敬地端起酒杯,朝着左手第一位的一个穿着北梁甲胄的将领笑着道:“慕容将军,小王再敬您一杯,此番若无您之神威,岂有小王今日之得。”
那将领也笑着端杯,但眼底却有一丝并没有太过隐藏的鄙夷。
身为皇子,为一己私念,背叛家国,引外贼入寇,似他这种战场铁汉又怎会看得起。
不过陛下和镇南王都有交代,对大梁终究是件好事,他也就敷衍着应承了。
他抿了口酒便放下,东方平看着对方满当当的酒碗微微一怔,旋即陪着笑仰头将自己的酒碗全部干了。
接着便又倒上一碗,笑望着列坐其间的其余北梁将领。
看得同在帐中的其余大夏军官默默捏紧了拳头。
东方平还招呼着他们,“都愣着干什么啊,今夜难得饮宴,自当尽兴才是啊!”
大夏军官们憋屈不已,却只得听从主帅吩咐,端起了酒碗。
看着那松不开的牙关,和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青筋,似乎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雨燕州的大营中,曾经的大夏东路军主帅和将领们,陪着笑,向着曾经刀兵相见,不共戴天的死敌敬起了酒。
那位慕容将军和麾下的北梁将领们虽然在来之前就得了梁帝和镇南王的亲口叮嘱,让他们要以大事为先,但此情此景,面对着这些曾经的对手,那份骄横即使有意掩藏也是盖不住的。
“甘他凉的!老子就咽不下这口恶气!”
酒后回营,一个曾经的大夏东路军将领气鼓鼓地一拳砸在案几上,愤愤不平。
其余一同进来的几人也是一脸的憋闷,在酒意的催动下,脸色更是肉眼可见地愤怒着。
“行了,谁不憋屈?”
一个长脸汉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安慰道:“殿下自有他的考量,咱们跟着走就行了,别因为自己那点小事,坏了殿下的大计。”
“大计!大计!咱们这算什么大计!亲娘老子都给卖了,大计又有何用!”
“闭嘴!”身旁立刻有人怒喝,“吃醉了就滚去睡!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老子没醉!老子说的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