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番胜局已定,但他心头却没有半分放松。
有条不紊地发布着指令,让亲卫去传令,立刻派三千骑赶往烈阳关帮着守城,然后又派了两千骑去帮着追杀溃兵的一千骑,务必要扩大战果,一战将虎豹骑彻底打残打灭。
自己则亲自追杀,用不停地鼓噪和刀枪的屠杀,不停给敌军的慌乱加码。
青川关,应如龙已经听见了远远的动静。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动静,但向来知兵的他,立刻开始给城头上的人打气。
众人不明真假,但下意识地相信起了他,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公子能办到的事情!
原本的守城军已经几乎死伤殆尽,一千无当军也已损伤大半,城中的辅兵、民夫、青壮皆已上了城头,仰仗着丰富的守城物资,勉强地守着,此刻奋起余勇,再度局面稳住。
耶律休站在账前,冷冷看着。
此战控鹤军的勇士死伤亦是很大,但只要打下这青川关,一切便都好说。
他正待下令投入更多的兵力,一个斥候慌张而来,“大帅!不好了!”
耶律休连忙一脚踹过去,厉声道:“如今大局在手,有什么不好了的。”
斥候看了一眼四周闻声回望的众人,也猛地反应过来,凑过去低声道:“姜玉虎奇袭烈阳关得手,如今大败虎豹骑和雪龙骑,镇南王正领着溃兵朝我们这边赶来,姜玉虎就追在他们身后!”
“什么?”
耶律休只感觉像是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麻了。
“消息可真?”
斥候还没说话,耶律休便望见了漫天的烟尘自东面而来。
薛宗翰,你他娘的是吃屎长大的吗?
堂堂十万大军,挡不住一个姜玉虎?
耶律休不甘地看了一眼青川关的城头,在心头问候了薛宗翰家族的所有女性亲属,然后怒吼道:“整军,列阵,东面迎敌!”
攻势骤然停止,应如龙知道自己猜对了,瘫坐在地,剧烈地喘着粗气,然后呵呵地傻笑着。
城下,控鹤军不愧为耶律八部的精锐,很快步兵结阵在前,骑兵掠阵在后,在青川关前,面朝东面,集结完毕。
耶律石带着亲卫扈从站在阵前,果然瞧见了匆匆而来镇南王的旗帜。
耶律石让亲兵跟着他一起喊道:“镇南王,从两侧过,不要冲阵!”
镇南王这时候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更知道溃兵冲阵的危害,竭力约束着部众从军阵两边冲过。
但是,姜玉虎又岂能让他如愿,远远望见,便立刻分兵三队,一左一右,各自五千人,就是要驱赶着溃兵去冲击控鹤军的阵脚。
镇南王和他身边之人能够保持理智,但庞大队伍中的雪龙骑溃兵却做不到,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耶律休喊了什么。
只是瞧见面前有人阻拦便大喊让路,不让路,那就是直接挥刀相向。
生死关头,哪儿还顾忌得了那么多!
不敢向无当军动手,还不敢欺负你控鹤军吗?
于是,控鹤军的军阵也是摇摇欲坠。
但他们终究有足足五万人,又是严阵以待,雪龙骑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之后,终于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冷静了些许,知道这是块砸不烂的石头,还是只好朝着两侧跑去。
耶律休长出一口气,无当军也在这时候追了过来。
姜玉虎快马而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耶律休,高声道:“本将与耶律石有旧,今日只追镇南王,不杀你!识趣的赶紧滚蛋,勿谓言之不预也!”
耶律休面露惊疑,看着姜玉虎,心头犹疑不定。
“冥顽不灵!”
姜玉虎冷喝一声,三股无当军汇成一股,陡然提速,朝着控鹤军已经散乱的军阵冲去。
耶律休虽然为刚才那句话心头有些疑惑,也怀疑是姜玉虎的离间计,但身处此地,他知道贸然撤兵的风险有多大,于是当即召集士卒抵抗。
双方战做一团,一边是士气正旺,凶猛无比的无当军,一边是以逸待劳,严阵以待的控鹤军。
无当军更强,但是亏在人数;
控鹤军虽弱了点,但是胜在人多阵齐;
双方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而这时候,镇南王也在竭力收拢溃兵,眼看着战场的天平又将倒向北梁人。
就在这时,南面的远处,骤起一阵漫天的烟尘,以及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只见南面远处,数千骑兵一马当先冲来,在他们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卒。
他们举着军械,高喊着,要来守卫他们的国土。
一眼望去,粗略一估,绝不少于五六万。
耶律休吓得面色发白,一回头,却发现镇南王已经带着人果断调头逃了。
“薛宗翰,我干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