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暗自安慰着自己,别急,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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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急啊!再等等!”
中京鸿胪寺中,薛文律看着耶律文德和元文景,“再等一日,若是今日还没新的消息,咱们就走,如何?”
二人闻言直接不吭声了。
多等这两日,实在是让他们等得难受,关键鸿胪寺也不可能给他们送什么姑娘,这一个人的日子怎么熬嘛!
薛文律沉声道:“二位,你们就甘心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么!”
二人叹了口气,对这样的话已经没反应了。
耶律文德道:“世子殿下,无论如何,今日没消息,明日一早咱们就得辞行了。”
薛文律点头,“二位放心!我说到做到!”
正说着,一个汉子匆匆跑进来,瞧见耶律文德和元文景也在,登时一愣。
薛文律问道:“怎么了?”
那人朝着三人行了一礼,也缓了口气,“世子殿下,二位大人,最新的消息,姜玉虎追击王爷到了兴庆道,而后忽然调头向南,伪装成败兵,诈开凤凰城,与灵武关中的守军一起,攻占了凤凰城,城中守军尽数被屠戮或者俘虏!”
哐当。
薛文律如同后脑勺上挨了一记重击,一个站立不稳,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齐齐长叹一声。
过了良久,薛文律才缓过了劲,麻木地坐在椅子上,“收拾一下,辞行吧。”
当他们将辞行文书交上去,南朝君臣很愉快而轻松地就放了行。
毕竟镇南王都自身难保了,留着他的世子有什么用呢!
当北梁人的车队穿过街巷,朝着城外走去,周遭中京百姓的欢呼鼓噪声,登时如雷鸣般响起。
长街之上,垂头丧气的北梁人,和四周一片欢腾的中京百姓,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图案。
好不容易出了城,众人只感觉天高云阔,终于能够好好喘两口气了。
“等一下!留步!”
就在这时,身后一队人马前来,还穿着官袍的白云边在护卫们的带领下飞速追来。
薛文律下意识想要吩咐加速逃离,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白云边来到车厢旁,翻身下马,笑着道:“世子殿下为何不辞而别啊?”
薛文律此刻只想安静地躺着,没有什么斗嘴的欲望,“白大人公务繁重,不便叨扰了。”
“本官就说嘛,世子殿下绝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本官此番虽多有得罪,但说的其实都是实话,您放心,令尊被姜玉虎撵过这些事情,今后本官再也不会提了。”
南朝一行,薛文律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不在乎多挨上这一刀,漠然地看着白云边,“放心,你我永不会再见!就不劳白大人如此保证了!后会无期!”
说完之后,他开口道:“出发!”
看着北梁人的队伍带着几分仓惶地离开,白云边嘿了一声,旋即冷笑一声,调头回了城。
跟这个敌人的闹剧演完了,他也要好好做自己的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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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这两日都在思考王若水的建议,或者说是在迟疑自己的选择。
一向雄才大略的他,难得有一次举棋不定。
因为,这一步,就决定了自己执掌北梁数十年丰功伟绩的最终结果,也将决定大梁未来的走向。
就在他两难之际,身边大太监贺忠匆匆而来,“陛下,枢密使裴大人求见。”
梁帝心头一跳,“宣!”
很快,这位北梁的兵部尚书走入了宫中,“陛下,边关急报。”
梁帝以手暗撑着桌子坐在椅子上,“说。”
“南朝姜玉虎追击镇南王至兴庆道,而后忽然转道奔袭凤凰城,佯做败兵,诈开城门,与南朝灵武关守军一道,控制了凤凰城。遣散城中居民,城中八千守军,尽数被俘或被杀。凤凰城已入敌手!”
他顿了顿,并没有说出耶律部控鹤军试图伏杀姜玉虎的事情。
但这时候梁帝已经顾不上去观察手下的心思了,他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好端端的一场猛虎扑食,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丢了一个烈阳关不说,连凤凰城也丢了?
合着朕拿中线和西线的重镇,就换了一个还不是自己的东线?
他深吸一口气,“裴卿,中书舍人王若水提议与南朝议和,你是何意见?”
枢密使裴世胜心头一震,沉吟几息,开口道:“当下情形,要么我们入侵雨燕州,占据那一州之地,扩大国土。要么最好的的确是议和。若能以雨燕州换回烈阳关和凤凰城自是好的,但就看南朝会不会同意了。”
梁帝叹了口气,“同不同意,先谈吧。谈了才知道,我们也好趁机争取时间,巩固边防。”
裴世胜点头,“陛下英明。”
“你觉得何人为使合适?”
裴世胜想了想,“镇南王世子如今正在南朝,不如直接命人快马前往南朝,将消息告知于他,让他在中京向南朝皇帝递交国书。而后再相约在两国边疆正式谈判,如此多少我们还能不那么被动。”
梁帝闭上眼,带着几分无奈地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