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不至于吧,建宁侯只是侯爷啊!”
“侯爷又怎么了?北梁皇子比得过他吗?”
听着街道两旁的人议论,北梁队伍中,景王薛绎和镇南王世子薛文律一脸麻木,就仿佛一个精壮汉子被扔进了久未开张的青楼,夜以继日之后,被榨干了所有精气和神采。
他们打死也不会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他们还要再经历一次。
十几日前,当他们如释重负般回到了北梁境内,却接到了梁帝的一纸诏书,和一大队人马辎重,命他们带着使团队伍前往中京城,为南朝太后义弟的婚事庆贺。
看着那封诏书,景王和薛文律想死的心都有了,但终究还是不敢死,只好跟着队伍来到了南朝中京。
望着北梁人的队伍朝着鸿胪寺走去,众人的议论经久不息,说了好一阵之后,有一个人轻声道:“不过啊,以在下愚见,这次咱们的场面,多少有些配不上这般阵仗了。不是说秦家富甲天下,苏家百年底蕴吗?我们县里大户人家结婚,人家都是满城挂彩,逢人就撒钱的。”
这话一出,登时迎来了四周众人的注视,在道道审视的目光之下,那人不由气势一弱,强撑道:“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你懂个什么!也就你那点穷乡僻壤的见识了!”
“建宁侯何等人物?会在意那些铺张奢靡之事吗?他感念叛乱初定,不愿铺张,与苏秦两家商议了,各自将原本计划用在亲事上的花销尽数用于流民的安置、复垦和援助,同时号召朝中权贵一起参与,短短时间,户部就筹措了不菲的物资粮草,迅速地发往各州郡,解了黎民倒悬之危。什么叫心怀天下啊?”
“建宁侯没有办这场本可以无尽奢华的庆典,才有了你这些人吃饱喝足来骂他寒酸的力气!真是嘲讽至极!”
“就现在城中这些,都是太后和陛下看不过去,从内帑里拨钱妆点的,别觉得寒酸,这就是无上的荣耀!”
倾盆暴雨般的反击瞬间砸得那人懵逼,他也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层故事,登时怂得连连拱手,经此一事,看向那些道旁树上略显寒酸的红绸,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大夏永平元年,正月初十,宜嫁娶。
一大早,前任宗人府大宗正,崇宁帝的皇叔,硕果仅存的老一辈亲王瑞王走出府门,去往了秦家的府邸。
而涂山三杰的临西先生,则理正衣冠,走向了苏家在京中的宅院。
在他们身后,是几乎整个中京权贵中那些未嫁娶的女子,几乎倾巢而出,赶去两府结一份善缘,或沾一份喜气。
但别看这些都是些女子,站位和方向却丝毫不差,其中更显露出几分微妙。
勋贵和皇室的成员,大多来到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