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桌椅翻,人跌倒。
后退几步撞着椅子倒地的景王一脸惊骇,甚至都顾不上喊疼,指着桌子说不出话来!
令狐衍也神色阴沉地看着桌上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颗刚刚砍下来的人头。
一旁的众人都愣了,还是令狐衍亲自将景王扶了起来。
薛绎指着那颗人头,语气都开始结巴,“这......这不是......慕......慕容......”
令狐衍嗯了一声,神色中的阴沉转为凝重,“不错,这的确是慕容家家主慕容锤亲弟弟,振威将军慕容鞭。”
“宇.......宇文家送来的?”
“怕是要出大事了。”令狐衍没有回答,而是叹了口气,旋即看着景王沉声道:“殿下,请随下官入宫,一并向陛下汇报。”
景王也知道这事情不小,自己又恰逢其会,跑不掉的,也没犹豫,点了点头,两人便匆匆朝着宫门外走去。
虽然两人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今夜的事情,依旧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他们的马车还未抵达宫门,就听令狐衍的手下禀报了一个足以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消息:
慕容锤带京都卫围了宇文家。
令狐衍一面感慨着今夜怕是睡不安生了,一面心头又猛跳,风险和机遇一向都是并存的,自己在陛下心头挽回形象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他当即看着景王,“殿下,请你即刻进宫,禀报陛下,请他定夺,我立刻前往宇文府,看看能不能暂时稳住局面!记住,一定要快!”
景王也知道事情重大,手都在微微发抖,不敢耽搁,连忙点头。
令狐衍将马车让给了景王,自己下车骑着马就一路冲向了宇文府。
而此刻的宇文府门前,两拨人马正在紧张对峙。
宇文家豪奢的府邸前,上百名家中护卫持械据守,手握刀柄,随时准备发动。
沿着院墙,也站着手持刀枪的护卫,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风吹草动。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披甲持械的京都卫军士,更关键的是,他们手中拿着除开城中官军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大量拥有的东西:弓弩。
那雪亮的箭尖,在夜色中闪着寒光,威慑着宇文家众人的性命。
但宇文家众人脸上却丝毫不见畏惧,府中管事更是冷哼一声,“安东王这是要干什么?京都之中,擅自调兵,形同谋反,你这是要造反吗?!”
以慕容锤的身份自然不屑于跟一个家奴说话,一旁的亲卫当即冷声怒斥,“放你娘的屁!今日振威将军于城中遇害,京都卫有缉凶之责,追查凶手就藏于此间,速速交出凶手,否则以包庇罪论处!”
这就是慕容锤的倚仗,也是他敢于带兵围了宇文家而不担心出了大事的底气所在。
因为自己统领京都卫这个敏感的职责,先前那个幕后黑手就凭这个给自己下了套。
可有弊就有利,如今自己也能利用这个职责,光明正大地做自己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自己弟弟被杀了,脑袋都搬了家,自己都不能主持公道有所反击的话,不仅显得有些做贼心虚,更是坠了慕容家的威风!
宇文家的府门之中,几个壮汉缓缓抬出一张躺椅,宇文云靠坐在椅子上,姿态倨傲而不屑,冷冷看着慕容锤,“安东王,不要太过分了。”
慕容锤淡淡一哼,“交出杀害振威将军的凶手,本王自会率兵退走。”
宇文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咬着牙道:“你知不知道,本将差点死了?”
慕容锤不为所动,淡淡道:“那还真是挺不幸的。”
如果说之前他的确没有和宇文云争宠的心思,但在双方已经撕破脸皮的当下,他并不介意真的将宇文云踩下去。
宇文云手握着椅子扶手,眼神暴虐,“我是宇文家家主。”
慕容锤好整以暇,依旧不为所动,“振威将军乃是朝廷命官。本王只认国朝律令。”
宇文云咬着牙,“你是铁了心要跟本将军碰一碰了是吧?”
慕容锤哂笑一声,“你在说什么胡话,本王为了公务而来,交出凶手,以正国法!”
“我要是不交,你还敢破门而入不成?”
“你尽可以试试!”
宇文云的神色变得有些疯狂,就如同在那个风中暗夜,带兵冲向怯薛卫时一般,“拔刀!”
雪亮的刀身瞬间照亮了黑夜。
慕容锤也丝毫不惧,沉声一喝,“准备破门!”
“是!”
手下京都卫齐齐上前一步,声势惊人。
“安东王、虎威将军!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