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的?还真敢反了不成?”
“没听见白相公和他吵的嘛,大不了再来一次平叛便是,人家压根就不怕!北梁人十五万精锐都被姜玉虎揍趴下了,就算有人反了,能拉得起那个水准和体量的叛军?谁敢起那等心思,到时候抄家灭族,可是板上钉钉的!”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引颈就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突出的就是一个【看不惯他,但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憋屈气氛。
一位老者缓缓道:“反是不可能反的,如今这朝局的确如他夏景昀所说,哪里叛乱他都不怕,平了就是。有姜玉虎的绝对支持,叛乱者也得不到云集响应,根本不可能成事。但是......”
他顿了顿,“但祖宗基业一代代传到咱们手里,咱们断然是不可能坐视这样的损失。不能来硬的,咱们可以来软的。”
当即便有心急的人问道:“比如呢?”
那老者道:“鼓动一切我们可以鼓动的人,朝堂官员、京中学子、地方乡绅,营造出一股群情悲愤的态势。同时试着在地方上炮制一两项惨案,比如新政逼得某家大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类的,再发动御史和朝官参奏。最后还可以试着传递一些地方上的错误消息,捏造一些谣言,配合着先前的惨案一起,制造民怨沸腾之相。还有,既然他废了丁税,那无地之流民便不再受拘束,可以想办法引导这些人朝着京师或者一些重镇汇聚,惹出事端......总而言之,就是尽一切手段,阻拦此策的施行。”
一旁的人微微摇头,“这当中有些策略虽然有用,但是却容易引火烧身,雨燕州洪家的前车之鉴犹在,还是谨慎些好。”
老者想了想,便重新道:“那就上书、坚持不懈地上书、集会、静坐抗议,反正就是朝廷允许的事情,就大胆做,明确表示反对。他都已经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我们也用不着讨好他!就说他夏景昀残暴不仁,先后屠杀世家大族,如今更是要劫掠士绅,以坏了国朝根基。”
众人眉头微皱,“这能有用吗?白相公那等地位,都被他直接喝骂,咱们这么不痛不痒地闹,人家兴许直接不当回事呢!”
老者微微一笑,“你们别忘了,昨日还有个消息。”
他看着疑惑的众人,“北梁有使团要来,听说规格极高,要与我朝商议西域和东北商路之事。”
众人面色猛然一变,“勾结北梁?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啊!”
老者摆了摆手,“老夫对朝廷是绝对忠诚的,怎么会做那等事情!”
他神秘而自信地笑了笑,“北梁来的也是聪明人,只要我们将戏唱好了,他们会抓住机会的。你们说呢?”
众人恍然,“对对对!那就这么办!”
-----------------
而与此同时,一支庞大而奢华的队伍,正徐徐通过烈阳关,朝着中京城行去。
姜玉虎站在关城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支队伍的背影。
金剑成站在一旁,目光之中不无担忧,“公子,北梁看来是要在中京搞点大事情出来啊!竟然派了这么多实权大人物。”
姜玉虎负手而立,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看着。
金剑成又道:“公子也是在替建宁侯担忧吗?”
“担忧?都是些送上门的菜而已。”
姜玉虎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淡淡道:“我只是想记清楚他们现在趾高气扬满怀希望的样子,等回来的时候,对比起来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