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自视甚高的年轻人登时肃然,对仿若天人般传奇的父亲没有任何的质疑,脸上露出难以隐藏的惭愧,看得远远在身后的船舱中悄悄看着的苏炎炎和秦璃等人同样一阵焦急。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无需这般,你我之间,不似皇位传承,我也不可能又废了你继承人的位置。”
夏景昀摆了摆手,“我只希望,这么多人披荆斩棘才得来的一切,不要就这么二世而斩,徒让后人嗤笑。”
他的目光落在年轻人手中的信纸上,“就如这一代权相和这位堪称惊才绝艳的秦公子父子一样。”
这番话落在年轻人耳中,不可谓不重,几乎是瞬间就汗流浃背,将头低下,旋即又像是怕再被父亲瞧不起心性,又重新挺起腰背,抬起头来。
夏景昀的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容,“这就对了,知错,改就是了,唯唯诺诺的像什么话。”
年轻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头好奇的那个疑惑,“父亲,如今之人,可都说这位奸相之子只是个志大才疏的短命鬼,但听您说来,似乎对这位奸相之子还颇为欣赏?”
“为父这一生,所经历的对手之中,唯有秦思朝、萧凤山、耶律石三人,堪称劲敌。”
年轻人心头巨震,身为夏家继承人,他当然知道萧凤山的后续发展,耶律石这位大辽太祖就更不用提。
没想到父亲对这位在世人口中颇为不堪的奸相之子竟有如此评价。
夏景昀负手立在船头,双眼微眯,江风就如往事,扑面而来。
船身在江水中微晃,恍惚间,他似是站在了大夏崇宁二十三年,那个摇摇晃晃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