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跑，庄子里静默无声，一切仿佛都沉浸在深眠的海底，惊不起一朵浪花。</P>

她们逃出庄子，在山路上狂奔，冷风灌入口中锋利地搅动喉头，血腥味浓浓溢出，她亦不敢松懈。</P>

但她终究被捆缚了数日，体力不足，最后在土路上摔倒了，喘息不断。</P>

那人挟住她两腋，将她拉进了一个隐蔽的山坳里，还不忘把痕迹抹去。</P>

浅灵喘着气，终于有空细看救她的是谁。</P>

只见微光勾勒出一个瘦小的轮廓，浅灵习惯了夜视，已看出了对方的五官面容。</P>

“你是……怎会是你？”</P>

救她的，赫然是给她喂饭的老婆子。</P>

浅灵实在诧异：“老人家，你为何救我？”</P>

老婆子还是没说话，但举起双手，做了几个手势：</P>

【我们，见过。】</P>

浅灵发愣，记忆倒转回年前，她确在一个风雪天的客驿里遇到过一个被人欺负的哑巴老妇。</P>

只不过那时老妇浑身脏得打缕，臭味熏遍了整间客驿，除了苍老和可怜，浅灵并未看清楚老妇长什么模样。</P>

但眼前的婆子不说装扮体面，起码是干净整洁的，也没有臭气熏天的味道，和似疯似癫的情状。</P>

是以浅灵完全没把两个人联想到一起。</P>

“老人家，你不是怀民县人么？为何会在这？”</P>

老妇做了个手势：</P>

【找，你。】</P>

“找我？”</P>

浅灵不解。</P>

“你找我做什么？”</P>

老妇比划道：</P>

【我想，求你，帮我，找儿子。】</P>

浅灵紧了紧眉头：“为何是我？”</P>

【因为。】</P>

老妇做了一长串动作。</P>

【没有人，愿意，理会我。他们，不会，帮我。】</P>

【只有你，肯听我，说话。】</P>

【我帮你，逃离，这里。】</P>

【作为交换，你替我，找到，我的孩子。】</P>

浅灵惊讶地合不上唇，半晌，她道：“老婆婆，朝廷也不能找到令公子，我如何能找到？”</P>

【请姑娘，尽力而为，我年事已高，就想知道，他在哪里。哪怕死了，我也想知道，他死在哪里，为什么，会死。】</P>

看浅灵迟迟不肯答应，老妇忽然并住腿跪下，使劲磕头。</P>

“别这样！我答应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