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口谕:朕登基三十余载,优待长姐三十余载,予取予求,不曾慢怠。大靖律规定公主食邑二千户,而长姐食邑三千户,礼同国公,已是逾制。”
“长姐享天下之养,万民供奉,却贪心犹不足,私贩军械,损公肥私,致使大靖将士无辜伤死者千千万万,罪无可恕。今乃以夺号、禁足略加惩戒,罚不当罪,已是法外开恩!”
阮公公念完,又低声对***道:“陛下念及手足情深,才将***视为从犯论罪,***当明白陛下之用心良苦,安分待在府中思过,日后方有指望啊。”
***死死盯着他:“陛下不见本宫?”
阮公公低眉哈腰。
“***请回。”
***怒到头穴胀痛,知道祯和帝再不可能心软,便倏地转身,死死掐住了嬷嬷的手。
“为何事情会败露?!深更半夜,永国公因何会带着官兵拦截我们的车!”
嬷嬷忍着疼,艰难道:“***息怒,奴婢打听到,是兵部一个郎中,安乡伯府的姜琢君漏夜去给永国公报信,怂恿永国公带人去追的。永国公本听到公主名号有些忌惮,是这个姜琢君掀翻了银箱。”
“姜、琢、君?”
***双目危险地眯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带路,本宫去见一见他!”
自昨夜无功而回,姜琢君至此刻都没缓过神来。
他明明是为了救云儿,如何会翻出这么大一件事来呢?
姜琢君心里沉一下浮一下的,不安的预感越来越重。
“老爷!”财叔跑进来,“门口有官兵抬着一口箱子,说里面有咱家的人!”
“云儿!”
姜琢君立刻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先作了个揖,然后请官兵进府。
官兵冷笑:“我等贱足,便不踏进贵地了。只是要问姜大人一句,你家的姑娘,如何不在成王府,反在别人家的外宅里,遍身绮丽绫罗,是在做什么?”
姜府门口乌乌泱泱全是人,不知是被故意引过来还是凑巧,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盯着那口箱子,这箱子一旦揭开,姜家就完了!
姜琢君胸口如遭重击,眼前一黑,强颜欢笑道:“军爷说的什么?我家哪有姑娘在什么外宅?您看错了。上好的碧螺春已经泡好了,请军爷进屋消受吧。”
官兵不吃他这套,手已放在了箱盖上。
“看错了?那这是谁?”
他猛地掀开,只见箱中趴坐着一人,一身华贵的杏红衣裳,珠花簪头,许是闷得久了,仰头的时候,两颊透着酡红。
“朝露!”姜琢君大惊,“怎么是你?!”
官兵一听,眼睛也瞪大了,惊愕地盯着箱中女子。
女子容貌虽不错,但绝对不可能是京城第一美人姜云如。
姜琢君反应过来,心下大松,立刻谦恭地赔罪。
“叫诸位见笑,这是我家中的奴婢,之前伺候过小女几年,许是年岁大了,心思浮动,不够安分,竟做下这等不干不净的事来,是本官御下不严,这便带下去加以管教。”
围观的众人一听只是奴婢,便歇了看热闹的兴致;几个官兵面面相觑,明白宣王妃的差事办砸,但也只能铩羽而归。
姜琢君命人把朝露押了下去,大为松快,才要歇一口气,便听见一道狠厉的声音:
“姜琢君何在!”
他一转头,只见人群分开,肃容冷面的***如同索魂的鬼王一般,站在了夹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