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我不是来求你的,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好大的胆子!你凭……”
娄瑶倩话说一半,猛然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喉管。
她撑圆了眼,瞪着那空了的茶碗。
“你……你在茶水里下毒?”
“是我。”
娄瑶倩龇牙咧嘴,眼里逞出了红血丝:“岳浅灵,你怎么敢的?我是宣王妃!就凭这一点,你就该诛九族!”
浅灵道:“诛我九族之前,你要么先死,要么就帮我把事情办了。生路死路,随你选。”
娄瑶倩实在是疼得厉害了,感觉每出一声,喉咙里便有血腥味要涌出来,而那痛,还逐渐扩散到胸腹处去了。
她没有骨气挺下去,忍着屈辱服软:“你先帮我把毒解了,我、我替你传话便是。”
“不是替我传话,是请娄相用他自己的口吻,告诉赵禛这句话。”
浅灵伸手过去,在娄瑶倩两侧颈边点了数下,然后道:“三天后,无论事成事败,我都会把解药双手奉上。”
她微微倾身,日光照在她左边脸上,晦明交错。
“宣王妃,我这是在救你,照我说的做,保你平平安安走到最后。”
娄瑶倩最后是生了一肚子恼恨走的,一上车,她就连连捶打车壁。
“混蛋!贱婢!”
分明是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而已,为何她风光的时候自己斗不过,落魄了自己还是斗不过?
恼恨过后,越发觉得脖子处火辣辣的,刚才的痛楚让她心有余悸,再不乐意,娘家她还是得走一趟。
散朝以后,百官从金銮殿退出来,赵禛与娄侍玉为百官之首,走在最前。
二人穿着同色官服,并排走在一处。
娄侍玉年过六十,背影已见佝偻;而赵禛才四十五岁,昂首阔步,正是为官者功成名就的开始,他至少还能风光二十年。
赵禛瞥了一眼旁边容颜苍老的娄侍玉,含笑道:“娄相是不是生气了?就因为圣上听了我的政见,没听你的?”
娄侍玉斜乜他:“老夫当了十年左相了,不是十天,早已宠辱不惊,赵老弟多虑了。”
赵禛哈哈笑:“是是是,宰相肚子能撑船,说的便是娄相您了。”
嘴上夸赞,心里却在想:这老匹夫只当宣王注定坐稳太子之位了,早以国丈自居,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这时正好有人唤住了赵禛,为的是公事,赵禛便十分谦恭地朝娄侍玉点头,让娄侍玉先走一步,自己留在原地,与下属说话。
“赵大人!”
赵禛才说完话,便听见有人呼唤,回头却见是娄侍玉的随从。
那随从捧着一块素色的绢帕,绢帕对角叠作两层,柔软的丝质中间拱起,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赵大人,这是您适才不小心丢地上的,相爷令奴才送还给您。”
赵禛微微挑眉,接过那丝帕,果然沉甸甸,中间放了东西。
他揭开帕子,却只看见一块质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佩,大抵在长街的摊贩上,五十文便可买到一枚。
赵禛不知娄侍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东西一拿开,他却眼尖地发现了白帕子上写了一行字。
“流言自***府花园始。”
赵禛双瞳震动,大骇,身子晃了一圈,然后跌在了地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