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即便是被云若烟紧紧的盯着,那目光是恨不得把他给照出个窟窿的,他也不见任何的慌张之色。
“我只是前段时间意外之下发现了军营中有一个云医师,相貌习性都与你有几分相似,故而去调查她,但是却误打误撞的发现……”
他话锋一转。
“发现那人不是别人,而就是女扮男装的在这东陵演了一出偷龙转凤的弟媳……你。”
云若烟稍微转过头。
把自己脸上的神情尽数遮挡在墨非钰的视线外。
看来墨非钰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刚才七年已经把一些话简单的给自己说了一遍,不过她还是觉得很恍惚。
这墨非钰给自己的印象就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明显的对皇位什么的不感兴趣。
和姜圆圆明显是两种人。
但是七年的话却完全颠倒了她对他的所有印象。
“八皇子墨非钰才是最具有野心的一个人,他有狼子野心却也有做狼子野心的潜质和本事,因为他的确是历害,他清楚的知道人的所有弱点和特点,能把所有东西都把握在掌心里。”
云若烟咋舌。
她伸手把衣服上的霜寒露重都拂落,这才又问:“我觉得他倒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啊?”
“哼,呸。”
七年沉吟半晌给出了一个评价:“其实根本就是个老狐狸,他伪装的太像了而已。”
云若烟表示半信半疑。
后来才终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来。
墨非钰果然不是个轻而易举的简简单单的皇子而已。
云若烟也是没想到这墨非钰的功课还是做的很足的,自己本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天衣无缝了,而这人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就把一切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难怪墨非离斗不过他。
此等心机城府,也难怪会是姜圆圆的儿子。
她想到这一层,本该缭乱如麻的心绪竟然是忽的又释然淡定了,她又拿起梳子来不管不乱的给自己梳头发:“八皇子现在这么说是意欲何为?”
墨非钰声音很轻淬着笑:“只是想提醒提醒你。”
“哦?”
“我都能调查出来的事情,想必我母妃和皇上还有满朝文武都知晓的差不多了,我近日来,一是想看看若是坐在我面前的人是个狸猫换太子的人物我该怎么嘲笑她;二呢,顺道给那人提个醒该怎么装才像话;三就是若是真人我就便来求一个药方。”
“什么药方?”
墨非钰不慌不乱的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说弟媳同碎脂楼的花魁双夭姑娘关系还算是不错?”
……果然调查的清清楚楚。
云若烟波澜不惊:“哎,八皇子也知晓将军的心意,他虽然表面刚正不阿,但实际却是个寻花问柳的登徒放浪之人。我只得一家一家的青楼去寻他,故而一来二去的和双夭也就认识了。”
墨非钰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哦,那九弟难道曾经是双夭姑娘的客人?”
“当然不是!”
云若烟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也打断了墨非钰
的思路,她轻咳了声,又感觉自己可能是过于偏激了,便再度轻声道,“我当时是女扮男装,所以我是双夭姑娘的客人。”
墨非钰应了声不知信了没信。
片刻后青衣和管家入内,见到云若烟也是微微的愣神,不过这是他们早就说通了,所以也就按照剧本的演下去了。
“娘娘,管家说前面的几本账簿有点对不上,想让娘娘去看一下。”
云若烟闲适淡淡的很:“那便去吧。”
说着云若烟往前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驻足停下去看墨非钰,墨非钰轻咳了声,不动声色的起身:“本王告辞。”
云若烟行了个礼:“青衣送客。”
送走了墨非钰,管家围着云若烟在啧啧称奇,一会伸手戳弄戳弄她的头发,一会伸手去摸一摸她身上的衣服。
“七年你装了这么久,这一次倒是蛮像的。”
云若烟面含春风:“七年。”
七年从床上好不狼狈的跳了出来,一手撕扯着好不容易才盖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一面还不忘了邀功:“娘娘快夸我,我一直都没敢大声喘气!”
云若烟摸了摸她的头。
管家:“???”
刚送了墨非离离去又火急火燎跑过来的青衣也是同样的表情:“???”
云若烟轻声道:“干嘛一幅这样的神情,我回来了你们难道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
开心的要跳起来。
青衣七年和管家一起跳了起来,就差抱着云若烟痛哭流涕了:“你总算是回来了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