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中间。
察觉到云若烟来了,大祭司挥了挥手示意别人都尽数离开了,他这才让人关上了门,云若烟也看到了屋子里的人。
是一个男人。
年纪不大。
但是……云若烟看着他觉得眼熟。
云若烟走过去大致的打量了一遍,然后皱起眉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突然皱起眉来:“他是谁……”
大祭司叹息一样。
“他叫静默,是我的儿子。”顿了顿,他又道,“亲生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那他怎么……”
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看不到呼吸。
眉眼安静温顺。
云若烟打量着他的呼吸起伏,顿了顿她皱眉道:“他……死了?”
大祭司摇头:“没有,他并没有死,只是在梦里。”
“哈。”
“我们狼族的人受狼的恩惠才能活到如今,且慢慢发扬到如今的。”大祭司道,“那头狼它没有死,只是沉睡了,而我的儿子他也没有死,也只是睡着了。”
云若烟了然了。
这应该是他们狼族的一种说法。
其实就是死了,但是他们忌讳死亡了的这种说法,于是就直接说什么睡着了。
像是二十一世纪里的“他去了”“他没了”。
差不多的意思。
“那大祭司你这是在……”
大祭司抬头道:“他离开很久了,今天清晨才回来,回来后就一直在这里沉睡,听人说,他是又进到梦里去了,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求她。
云若烟想了想:“你们狼是中毒了,不
过我还没有找到其中原因所在,现在又求我做什么?”
“你可能去把他从梦里拉回来?”
“哈?”
云若烟感觉眉心一跳。
“我去他梦里不是……不是也就死了吗?”
大祭司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来。
那是一块血红色的玉珏,看不出本来色彩的模样,只是仔细看能看到玉珏上面有血液还在流转着的。
怎么会呢……
“那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只能有天选定的人才能真正入内,我们曾经试图进去,可始终只能以失败而告终。直到有朝一日,我的儿子误打误撞的进去了,然后就日夜沉迷其中再不愿醒来了。我想要让人进去把他拉回来,不过……却也没一个人能进去了。”
云若烟听明白了大半。
这块玉珏连接着异时空的,而大祭司的儿子的血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原因,竟然能真的误打误撞进入其中。
云若烟惊诧不已。
这里已经是异时空了,难道异时空里还有另一个异时空?
难道那个异时空就是她的二十一世纪?
云若烟越想越激动,直接了当的道:“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血液为之相融,”大祭司道,“一柱香在此,若是你能出来便好,若是不能出来……”
他意味深长。
“不能出来就怎样?”
“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云若烟感慨不已,可是心里痒痒的,着实是好奇的紧,大不了到了时间点她不能把那个静默叫回来,自己醒过来也是可以的啊。
她清了清喉咙。
“我不确定是否真的能把他叫回来……”
大祭司立刻道:“无妨的,只要找到他让我看看他最近情况如何,还有这梦境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可以了。”
云若烟应允了。
刀锋割破了手指,渗出了一些血迹滴进去了玉珏里,玉珏里的血液流转着,云若烟也开始感觉到了昏昏沉沉的感觉。
终于睡了过去。
梦里面是虚无的。
她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可到梦醒,还是徒留梦中花开的灿烂百年。
梦中的情景一幕一幕,那样真实,那样悲伤,她都感觉到了梦中的那女子泪划过眼角的温润。
可到梦醒,却还是徒留梦中花落的无声无息。
她在梦中看到了好多好多,也记了好多好多,可是总在她想醒的时候,耳畔总有一个声音呼唤着谁。
不知他在唤谁。
声音凄切,像是一头孤狼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在月夜之时,只得借此发泄自己的伤心欲绝。
最后停留在记忆淡泊中的一个画面:偌大喜堂,红衣红烛,他却弃了一切,抱着她冰冷的身子,颤抖着手握住她的手,轻吻着她的发,最后颓废的把头抵在她的发里,终于哭出了声来。
一室血红,一室热闹,一室喧哗,一室冰冷。
他抱着她,一瞬间三千青丝墨发变成一头银丝如雪。
最后,他抱着她,拍着手给她唱起了歌。
幕幕梦魇,幕幕沧桑。
为何有情的人总等不来鬓染霜雪,为何相濡以沫的人总会兵戈相见。
天边无数繁光,他轻哼着歌,岁月都为之静默。
在她想要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的时候,突然就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