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知道墨非离的。
心想如果墨非离知道了她偷偷跑了,估计还不得火上浇油?
他出了帐篷,直接去墨非离的房间。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云若烟守在道路上,她已经倚着这棵树坐了很长时间,脖子酸痛。试着转了转脖子,又掏出来从厨房里拿的点心。
咬一口,软糯香甜。
是甜的。
云若烟感觉到了牙疼,她啧了声,又想起来墨非离一幅无奈的嘴脸和宠溺的神情,心下更是五味杂陈,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选择去吃,而是又掏出来了一只鸡腿。
果然她还是喜欢吃肉的。
遥遥可看到一对人马正火急火燎的朝着这里走来,踏破了山里稀薄的雾气,那一盏盏挂在马车四个角落里的宫灯散发着幽幽的光。
像是鬼火一样。
说是火急火燎,可是云若烟等了许久,那马蹄声和碎石被溅起的声音还是距离不远不近。
云若烟继续把鸡腿啃干净。
身边一阵微风吹过,墨非钰已经出现在她身侧。
她回头看他:“八皇子可做好了?”
“嗯。”墨非钰点头道,“我在押送这些人的饭菜里面下了毒,他们一会就会手无缚鸡之力,自然由你抉择。”
嗯,不伤人性命就好。
云若烟本来也是没有料到的,虽然知道这墨非钰不是铁血无情之辈,但他到底是习惯了两袖清风恨不得把这世间的所有不公都置身事外也抛之脑后。
但自己刚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r/&62;????本以为他是把自己提回去的。
却没想到他叹了口气,眉眼里似是有柔情万种,又似万物都没了踪影,长叹道:“我来帮你。”
的确没料到。
始料未及。
但是墨非钰脑袋瓜子的确是灵活,如果他要是愿意帮助自己的话,那的确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云若烟也喜出望外。
墨非钰把云若烟眼底隐隐跳跃的光全部看在了眼里,他轻轻垂眼,眼里有一汪春水。
他伸手抓住她一缕头发放在自己鼻间深嗅:“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没什么。”云若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而已。”
“这些人虽然不是万恶不赦之辈,却也并非清清白白之人,你这般做了,军妓丢失的责任不仅要怪罪押送这些军妓的士兵头上,还有可能事发牵扯到九弟。”
墨非离?
云若烟微怔,听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会牵扯上他的?”
“你想,被贬为军妓也并非是说这些人就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军营里不仅禁锢着她们的人身,还是一种变态的刑罚,所以……”
他顿了顿。
继续道:“这军营对于她们来说是一座牢狱,而九弟就是这牢狱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他名下的犯人逃出去了,你想他会受到什么处罚?”
玩忽职守。
皇帝和姜贵妃若是想要兴师问罪自然第一个就是他。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话,”云若烟继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这条他们的必经之路,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眼里有几分坚韧,“那就由我来顶罪,由我来解释这一切来龙去脉。”
“谁会听你的解释?”
这……
云若烟咬着牙,“那我就在外面把他们给截下来,不让她们进去。”
墨非钰看云若烟去意已决。
也自知劝不动她了。
许久。
外面的马蹄声终于乱了起来,有些人的哀嚎和呻吟破了夜空冲进云若烟的耳朵里。
她自知时间到了,急忙冲了过去。
外面果然是一队马车,马车是木制的门,外面锁的死死的,一辆马车上还有四个持刀拿剑的士兵看压。
云若烟从头上取出一根细簪。
上前捣弄了会,终于开了门。
里面蜷缩着十几个女人,脸色惨白的已经呈现了绝望的死灰,蜷缩在一处,相互抱拥着取暖。听到门被人用力打开的声音,她们齐齐向门口看去,眼睛里的光幽幽的,又似是笼着一层烟雾的迷离。
顿了顿众人却又懵了。
女、女人?
这白衣飒沓,期盼着头发,眉眼的笑似三月暖阳的人可不就是个女人?
云若烟大致浏览了一遍,开门见山。
“你们……找一个领头的来同我说话。”
里面人面面相觑,半盏茶的功夫后有人拱手跪拜下去,恭敬的俯倒在车上,“姑娘,我是领头的。”
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的女子,看样子和姜贵妃差不多的年纪。
应当是这罪臣的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