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她一人在踽踽独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有多久,好像是很久了,而正在她感觉乏累不堪的是个头,眼前突然现出大片大片的殷红潋滟。
有人在雾气尽处的桃花林笑。
女人折了一支岁末的桃花,听到云若烟走过来的声响而轻轻回头去看,眉眼处好似开了一朵花般的明艳。
“你是云若烟吗?”
云若烟觉得这个女子风华绝代,眉眼倾城。
她身上有一种闲适淡淡的气质。
好似战能提刀斗苍穹,退能折花煮酒喝。
这般女人都是传奇。
“我是。”
那人轻笑:“我觉得我是不会见到你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却还是能和你见上一面。”她伸手停留在云若烟脸颊前,停留了一瞬,还是把手放在云若烟脸颊上摩挲着,她的手指冰凉,和她眉眼间的温暖全然不同。
她说:“你记得我吗?”
云若烟老实的摇头:“我不记得你,老实说我觉得我记忆力是不算特别差的,所以我应该从来没见过你。”
她敢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却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好像眼前的人就是她要等着的人,也就是她无论犯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事,最后这个女人好像都会笑得这么温暖的等着她的人。
女人无奈的轻笑了声说:“我是千江。”
千江。
这个名字……云若烟不陌生。
云若烟误打误撞的探听过的,西凉里,千江和朝妄的一段陈年往事。
旧时恩怨彼时是非。
云若烟无奈的轻笑了声,听到这句话却是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我现在见到了你,是不是证明我也死啦?”
千江摇了摇头说:“你没有死。”
“哦?”
千江继续说:“我是的确死了,但你没有死。”
是吗?
云若烟这也想起来了,刚才千江触到自己的时候,她的手的确是冰凉刺骨的。
“我没死的话……这里是哪里?”
千江托着腮轻笑着看她,手中折下来的谈话轻轻落下,落入她面前的杯里。
她端起酒来给云若烟:“在梦里。”
梦里吗?
也许这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风起云涌未曾停过,苍生变数也没有听过。
云若烟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这酒味特别的烈。
像……像她上刑台前喝的那杯酒。
很长的一场梦。
梦里最后,是千江坐在她面前轻笑的模样,她光风霁月的眉眼渐渐变的模糊,渐渐的是再也看不清了。
她最后感慨万千。
说,“你果然不像我,你像你爹,无论是眉眼还是脾性都特别的像你爹。”
她爹?
是谁?
云若烟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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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长时间,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在天地之间,在滚滚红尘里借着不知名的力量看了许久的遇合荣枯。
睁开眼。
她嗅到了若有若无的烟火的味道,刚刚睁开了眼睛,耳边就是一女人的惊喜的声音:“师傅,翁主醒了。”
云若烟头疼欲裂。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才发觉这四周是有些熟悉的,还有身边的景色和身边的人,和缭绕在耳边惹敲打木鱼的声音和低声呢喃的佛经。
师太停了手中的动作转身过来停在她窗前。
“醒了?”
云若烟彻底的懵了,这是在水月庵?她这借着一张圣旨在滚滚红尘中流浪了一圈,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尼姑庵里。
她在这里。
云若烟怔愣了一瞬,感觉口中干涩喉咙沙哑,她试着叫了声:“师傅?是你吗?”
师太和师姐面面相觑了一瞬。
齐齐跪地,举手行礼道:“翁主受苦了,属下无能,无法护的翁主周全。”
嗯?
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