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这场战争之所以能挑起来多半归功于姜贵妃,她暗中得知这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却也得知了这皇帝看出来墨非离性格大有好转,多半可能是要把这皇位传给墨非离的。
可是,凭什么?
她争夺抢斗了一辈子,竟然还是斗不过一个墨非离?
几十年的光阴。
她放弃了所有的东西,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也什么都没有落到自己掌心。
世人不明所以,说是她才是最后赢家。
毕竟她是活到最后的人。
可是她才是最凄惨的。
活到最后却永远也比不过那个千江和墨非离。
真可笑。
所以她越想是越气不过,最后终于是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联合西凉一同把东陵给吞噬,来个逼宫。
可老皇帝软弱了一辈子,却在最后的时候有了几分皇室中深埋在骨子里的几分韧性和骨气,他身穿龙袍,在乱军攻入宫之际,纵身一跃。
这朝代的光就此湮灭。
姜贵妃本来也是有所顾忌的,万一这西凉蛮夷翻脸不认人,不同意她的条件好把墨非钰扶上龙椅该怎么办?
她想到了南越。
自己毕竟是南越的郡主,而如果西凉准备一口将东陵吞噬的话,多少会顾及到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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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贵妃一直不急不慌。
而就在刚才,她刚才身边的宫人却对她说南越来了消息,消息很简单,三言两语——
南越表示中立。
也就是说南越是看笑话的,这场战火绵延遍地狼烟的战争,南越既不趁火打劫也不会雪中送炭。
姜贵妃就成了一个人。
很无奈的一个人。
所以她只能软了语气的去求西凉陛下,也只能去求朝绘。
毕竟她现在就好像那蜉蝣。
漂浮在浮萍之中,朝绘一个不顺眼卷过来一个风浪,那她就会全部完了。
朝绘特别会卖关子,他也特别喜欢看别人苦苦挣扎而他就掌握着那人的生杀大权的感觉,好像天地为书,自己握着笔,一笔一划都决定着众人的生死。
他轻笑了声,却突然波澜不惊的问:“你刚才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
他说,“墨非离有一个王妃娘娘,似乎名叫……云若烟是吗?”
姜贵妃内心一跳:“是,那个……那个女人惹怒了墨非离,墨非离便说她是西凉人,前不久就问斩了。”
“前不久是多久?”
“西凉攻进来当天。”
朝绘啧了声,眉眼骤冷,显然是非常的不悦,他冷笑着说:“孤当年和姜贵妃有过约定,孤派人攻打东陵,事后东陵臣服西凉,西凉扶持你儿子登上皇位,是吗?”
姜贵妃虽然不明白他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代表着什么,不过还是战战兢兢的表示了同意的点头,“是。”
对,就是这样。
朝绘冷笑了声:“如果孤现在告诉你,那个云若烟是孤的人,你觉得,孤会不会原谅你在暗中一而再再而三对她的谋害?”
云若烟……
是朝绘的人?
姜贵妃脸色一白,显然她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云若烟是什么时候成了朝绘的人。
这……
她战战兢兢:“我知道云若烟是千江的女儿,但陛下的父亲却是万般憎恨千江的,所以我还以为陛下也会憎恨千江的女儿。”
唔……
朝绘似笑非笑:“可实际上你了解的都是假的,孤的父亲深爱着千江贵主,到离……到离世的时候还在对她念念不忘,要孤照顾千江女儿周全。你以为?你以为孤会憎恨她?”
朝妄……居然深爱着千江?
姜贵妃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张大了嘴巴,唇色尽失,眼底却缓缓聚满了泪:“不可能的,千江那么对待朝妄,他怎么可能还深爱着她?”
“那是孤父亲的事,同你不可能无关。”
朝绘轻轻的拿起折子瞥了一眼,上面写着的是蛮王为云若烟求情的折子,他淡定的轻轻敲着桌子。
“你是姜圆圆,南越的郡主,当年因为一念之差,若是千江贵主没有起兵造反的话,你差点便嫁给了孤得父亲,是吗?”
是,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憎恨千江的原因。
姜贵妃不说话。
她固执的站在原地,像是很多年前她得到你暗卫探查回来的那封信的反应一样。
结果显而易见却让人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