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是在很久之后才终于明白了根源,据说是有高僧占卜,说这百鸟跟着他的车马而行,最后停在何处,哪里人家的女儿就有未来的皇后。
他的后。
他叫秦昱。
云罗还正郁闷中,便被秦昱直接伸手拉上了车马中,曼帐放下,她还没来得及打量着面前的人,突然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有淡淡的膻香绕身。
这云罗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这么亲近的和其他男人接触过,当即便炸了毛。
来人却似乎格外好脾气,那双手不知有怎样的魔力就在她背上来来回回抚摸了几遍,云罗便安静了。
那男子轻笑,琥珀似的眸子一片温柔:“你是这人家的女儿吗?”
“是,本名云罗。”
“那你可愿同孤走,脱离苦海?”
一抬头,她终于对上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一头黑发如瀑被懒散的放至脑后,华衣丽服衬着他温润如玉的容颜更添尊贵。
走,说什么都得走!天天对着这样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死也甘愿啊!
车马继续前行,云罗看着下面泱泱之众,看着下面传来的或艳羡或嫉恨的眼光,突然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男子便轻轻敲了敲她的头,目光温柔的如午后化不开的阳光。
这男子典型的一个造孽啊,这么温柔平和,这么高贵文雅,这么儒雅俊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大约是那男子发现了她的呆愣,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嘲讽的势在必得的笑意。
不过那到底是后话了。
虽然是云罗当即就和秦昱进了宫,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于是八月二十,还是入了宫去参加了选秀。
选秀当天,晚曜却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消息跑过来拦住了她的马车,少年人扭扭捏捏了半晌,最后才恨恨的道:“皇宫就这么好?”
云罗想了想秦昱的笑。
那人当真称得上光风霁月惊如天人。
能看一眼就是幸运。
她点头,毫不迟疑的说:“是的,皇宫就这么好,那人,也的确这么好。”
晚曜最后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咒骂了她一顿也离开了。
话都一样。
同往常一样的尖酸刻薄。
云罗才不在意。
毫不意外的就入选入宫。
云罗被封为了妃子,一跃龙门,别人都是成了留了牌子就进宫后做了小主,却单独只有她成了妃子。
众人艳羡却也嫉妒。
云罗本来也是以为自己不知道踩中了哪门子的狗屎运,才会遇到这么光风霁月的人。
可是……
哪里是脱离苦海啊,这分明是误入狼窟了啊。
红衣红烛。
秦昱却是笑得阴险,将她放在房间中间的空地上,不急不缓道:“来,转一圈我看看。”
云罗:“……”
这?
这称谓和这仿佛叫牲口一般的话怎么她越听越感觉不舒服?
她好歹是王城一朵花,怎么忽沦落到卖身求荣的地步了?!
不转!
秦昱依旧想说服她:“转一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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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云罗视死如归的仰头看着天花板,清楚的看到天花板上倒影有丝丝的黑气。
“你到底转不转?!”男子不耐烦的皱眉,杀气瞬间四溢。
云罗被他那凌厉的杀气吓得颤了颤,怎么了呐,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非得要人这样了嘛!
不过,她还是很窝囊的就地转了个圈。
别那么凶嘛……
然后秦昱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润如玉,笑得人畜无害:“来,翻个跟头。”
“……”云罗很听话的又翻了个跟头。
“不错不错,给我倒杯水。”秦昱笑容可掬啊。
“……”什么啊!
这都是什么啊!怎么和她印象里的洞房花烛不大一样啊?
事实证明,秦昱的确是很无聊。
郁闷的时候他凶神恶煞的命令云罗给他表演节目;开心的时候他满面春风的要求云罗给他玩点杂耍;愤怒的时候他火冒三丈的责令云罗逗他开心……
于是,云罗开始了她的杂耍历程,她这十几年都没尝试过的高难度动作竟让她短短几个月做到了游刃有余的地步。
跳火圈、翻跟头、走钢丝、唱歌、跳舞、杂耍、魔术……应有尽有。秦昱这个暴君,想办法让她变成全才杂耍高手。
话说她刚来那会忙的筋疲力尽时忍不住问他:“你竟让我做这种东西?”
秦昱只淡淡的瞥她一眼,嘲讽道:“不然呢,你还想如何?”
“无论怎么样,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玩物啊。”
“孤看着都一样。”
哈。
“……”秦昱这个暴君,他绝对会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