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的。
云罗不解的抬起眼,便看见秦昱仍然穿着宴会的那一身,提着剑,琥珀似的眸子一片嗜血。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穿过的衣服从来不会再穿,而此时他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疲惫不堪,面容憔悴,衣服都那么的破败,还带着一些血迹。
像是几天不曾梳洗的模样。
云罗看了看四周,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的一片碎绳子。脑海清明一片,这才明白刚才是被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被反绑在树上的。于是她很机智地咽了口唾沫,动了动受伤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他:“那个,陛下,我怎么在这?”
“问你自己。”秦昱冷笑,“你该有多笨,连自己被劫持了都不知道!”
云罗::“……”
这不叫笨,这叫大智若愚!
好吧。她承认。
“那你怎么发现我被劫持了?”莫非你跟踪我?
秦昱沉默了片刻。
突然收了冷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孤寻了你三天三夜。”
嗯……
云罗被他真挚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心也跟着砰砰的跳了起来,她打着哈哈:“那陛下这是来救我的吗?”
“自然,你是孤的,怎能让他人欺负了去?凌美人还真是不想活了,居然趁着你落单将你弄到了这蛇窟中。说着,”秦昱冷哼了一声,“孤看着你就厌恶,你还是先闭嘴吧,否则孤让你永远都不能再说话!”
云罗果然闭嘴,但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蛇终于忍不住的问他:“可陛下,这么多蛇,你杀的完么?”
她其实是想问的是“你会不会挂在这啊……”你挂在这没关系,但她还不想挂在这啊!
“废话!”秦昱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孤把你喂蛇!”
云罗很安静的立刻闭上了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死劲的摇头。
废话,她还不想死啊啊啊啊……
秦昱虽是嫌弃脸,却还是紧紧护她在怀里,找了一处干燥无蛇之处,只身提着剑冲进蛇群里厮杀。
蛇吓着了她,那就都该死。
蛇天生暴戾恣睢,伤人自然不在话下。只怕把他们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
剑起,剑落,剑起,剑落……
数不清的蛇纷纷应声而落,砸在山洞上,溅起一片殷红。
云罗的心都堵在了嗓子眼,只顾的看着蛇群里的那个人影拼命杀出一条血路来。视线却渐渐变得模糊。她也明白,其实若是只有他自己,想要出去易如反掌。
他冲进去厮杀也是为了给她报仇。
她亲眼的看着他中了一击,然后再拿剑刺过去,然后又中了一击……然后,血溅衣衫。
不知不觉,便已是泪流了满面。
她拼命叫喊:“秦昱,我们不打了,快跑啊你快跑,你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男子回头看她,粲然一笑。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又有一个蛇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秦昱吃痛转身,斩断了蛇头,跄然倒地不起,却依然在看着她笑:“好啊,那你答应孤一个条件。”
“好,你快离开吧,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云罗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秦昱却依旧在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冲了出去跌在她脚边,本想对她笑笑,以免她担心的时候,忽然就昏了过去。
禁卫军紧随而来。
云罗抱着他,任由他的血染了她的衣服。
在给他试解药要喂他服下的那瞬间,御医欲言又止的说出可能会死的话,她却依旧甘之如饴,不过那瞬间,她忽然脑子中就有了一个想法。
云罗,你完了。
因了这一缘故,秦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方能自由行走。所以,云罗就在这期间担当起了照顾他的所有大事小事。
大到接理外客,小到洗衣做饭。
云罗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么一个女人,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不过近日来秦昱大人心情很不好,不是嫌弃她笨手笨脚,就是挑剔她诸事不顺。于是,云罗就努力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完美的女人,厨房、厅堂、哪怕战场。
秦昱:“萝卜,你的菜咸了,你想干什么啊你,你打死了卖盐的吗……”
云罗:“……”
秦昱:“萝卜,都是你害的啊。孤的衣服又脏了,洗去……”
云罗:“……”
秦昱:“萝卜,这就是你扫的地么?脏死了,你看那里还有好多……”
云罗:“……”
心力交瘁啊,终于有一天她累的倒在他床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秦昱醒后偏头,刚好看到她安静的睡颜,这次没有叫她。
她醒的时候恰逢黄昏,他站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河山。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尊贵,墨发轻散,琥珀似的眸子波光潋滟。
秦昱回头看她,粲然一笑:“初岚,可愿嫁孤?”
于是,云罗刚刚还没打出来的哈欠就愣在了那里。
“还记得以前答应孤什么了么?”秦昱笑的如同初遇的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