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午未到,这朝堂上的官员已经都下了朝。
车马呈逆行而驶。
云若烟掀开了车帘的一条缝,撑着头问那领头的公公:“陛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公公欲言又止:“贵主到了宫中自然就清楚了。”
“你先给我说一下也行嘛,起码我也心中有了底气了,可能就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公公认真的想了想。
最后神秘兮兮的道:“贵主,可能您的后院要着火了……”
后院?她的?
那是十五?
逆着光推开了雕甍的门,门后站着的两列宫人皆是对着她恭敬的行了礼就退下了。
云若烟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过去跪下行礼:“陛下。”
朝绘依旧低着头,只是伸手示意那旁边有凳子,“坐。”
“多谢陛下。”
“听说你为南越做了一件好事?”朝绘正波澜不惊的在摆着残棋棋子,他察觉到云若烟的动静却是头也没抬,声音里不见生气,反而是一种格外闲适淡淡的语气。
他说:“听说南越的桃花开了,一夜开了满城,一天不过就又谢了一城。花开花落花漫天,都是因为你?”
云若烟心“咯噔”一跳,这事是蛮王在从中打理照顾着一切,按道理来说,他远在宫里的陛下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是爪牙?
可……也只能是爪牙。
蛮王府中不太平。
可他又认真的思忖了半晌,突然又觉得有一些的可笑。也是了,这朝绘一直都对蛮王忌惮,他怎么可能会信任蛮王?所以安插眼线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她为什么没察觉到呢?
那个人定身处高位。
只是她好像也没感觉到到底是谁有这个反抗的理由和背叛的原因啊?
隐藏的太深吧。
云若烟也不敢直接说什么,只能拱手行礼:“不过是一人得了心病药石无用,我也是一时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罢了。”
“呵。”
他说,“你还够谦虚的。”
这句话这不像是在夸奖她,不过时至今日她就当夸奖来听吧。
也只能这样了。
朝绘终于把残棋给摆放整齐了,他啧了声抬头看她,却没有继续问她什么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道,“会下棋吗。”
云若烟看了看。
象马炮将士。
象棋。
她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在二十一世纪被看门大爷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象棋走路手法支配的恐惧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摇头:“不会。”
啧。
太假了。
这张脸可不是这么说的。
朝绘也并没有强求,他伸手捏住了红方的炮放在中间,双炮将军。他说:“孤也不会强求你是怎样的,只是孤好容易把你请了过来是有事求你的。”
有事……求她?
云若烟吓得条件胆怯的打了个寒颤,立刻道:“那个,陛下有事直接说就是了,不必要这般同我说的。”
至于求不求的……
她可受不起。
朝绘也并没有在意,他一个人下棋也能下的悠然自得,他伸手捏住黑棋的马挡在了两
个炮之间,刚好缓解了这死局。
两方再度剑拔弩张。
他说:“孤要娶亲。”
云若烟的心下意识的狠狠一跳,差点就叫出声来,还好她及时忍住。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抬头去看他,只能喏喏的道:“陛下……要娶谁。”
朝绘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过他却不以为云若烟这是惊慌失措,而是听说了自己要娶亲而吃醋的表现。
他本还想着继续试探。
现在看却好像不必要了。
他说:“娶谁并不重要,反正除了你谁也不会真正走到孤的心里。孤的真正的妻子,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这情话云若烟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嘿嘿的笑:“陛下……谬赞了。”
朝绘轻笑了声,没有继续再摆棋盘也没有继续把这些事都放在心上。
他撑着头看着她。
良久,说:“西凉出事了。”
是的,平和安静的日子总是有期限的。
比如这样。
这乱世不愧是乱世,日子虽然是能继续过下去的,可却并活不了太长的时间。
西凉一时繁荣犹盛。
自然朝绘的终身大事也就成了当务之急——其实也不急,只是众人都虎视眈眈着这王后的位置罢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
国师去占卜这朝绘查探他的姻缘之事,又占卜出了这王后的位置的天选之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