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感觉自己的三观被人重新洗刷了,他这后半夜都怔怔愣愣的倚在外面不发一言了。
他是信拥着蛮王的。
觉得蛮王所做之事必定是人心所向,但是如今却又被云若烟的一席话给抨击的无话可说。
哎。
难道真的是这样?
云若烟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透过门缝里看着下人在天亮时交班离开的时候还是失魂落魄的。
她心里想,难道是她说也说错了?
可没错啊。
他还是太小,所以什么都看不通透。
交班了的下人大概是受了谁的命令或者是看出来了那下人的不对劲,故而虽然云若烟一直在叫他,他却始终不肯动摇分毫。
没意思了。
云若烟开始回房间睡觉,昏昏沉沉的,无事可做,她就开始做梦。
梦到很多人的。
都是在东陵时候的友人,她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样子还有笑起来的梨窝,眼尾处的粲然明媚。
一池春水尽碎。
后来战火绵延,这大地也终于是什么都没了。
留下了满目疮痍的伤疤。
蛮王正在布置战略图,他冷着眼指点着地图上的各样各式的出口密道,解释自然也都是没露分毫。
他皱着眉,分析的头头是道。
“若是我们强攻,自然这深宫是属于易守难攻的,所以只能智取。安排人进宫中拿捏住了朝绘的把柄,然后我派人潜进去,逼着朝绘写退位诏书。”
他终究还是记挂着云若烟口中的那些话。
青史中的三言两语他虽然是不在意。
可到底反叛之名不能叩在他头上。
众位将领都表示点头同意,一人皱着眉道:“蛮王想的是新帝为谁?”
“……”
蛮王皱着眉沉思了会,伸手敲打啧桌面,一下一下的颇有节奏,最后他沉声道:“这个不重要,我们现在想的是如何推倒他朝绘。”
话音刚落有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蛮王,大人,宫中来了人。”
“嗯?”
蛮王皱眉道,“来做什么?”
“说是好像是找小姐,要迎接小姐回宫的。”
怕是朝绘急了。
蛮王冷笑道:“杀了尸体拉去喂狗。”
下人怔了怔:“蛮王……”
有人劝他:“我担心若是把通风报信之人给杀了,会让朝绘有群防备,到时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冲进去逼宫,可是有些不简单了。”
倒是有理。
他觉得头疼。
便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沉声道:“不必在意,直接搪塞过去说朝霭生了病,现如今不便回宫,若是他没有眼色不走的话,就剁碎了喂狗。”
“是。”
传话的公公从踏入这蛮王府的第一脚就发觉到了越不对劲,他战战兢兢的话也说不全,听了传话的人这么说,他忙不迭的点头应了跑了。
回到宫中跪在地上。
“陛下,他们说贵主生了病……”
朝绘正在提笔写字,他也是有耐心,出了此事他的身体也中了毒,却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提笔写字。
他冷笑,“孤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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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殿中的香炉上正有香气丝丝缕缕的透出来,随即消失在空气中,伸手触不可及。
他淡淡的继续问:“见到贵主了吗?”
“不、不曾。”
也是,蛮王若是阻拦着他的话,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公能掀开什么风浪。
但是如今他比较在意的是。
到底是云若烟在劝蛮王时触碰到了蛮王的逆鳞才被他给囚禁了,还是这本就是云若烟和蛮王的一场戏呢?
就他一人信了她云若烟。
他在意的是这个。
但现在也无从查证了。
朝绘伸手示意公公退下,他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刚想去叫暗卫,又突然想到暗卫已经死了。
沉默了会。
他感觉到这空气里似乎有些压抑着的悲哀悲惨的气息。
让人无奈而绝望。
他身边终于是什么人都没了吗?
终于是……
他恍惚间想起来云若烟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坐拥天下的王,哪一个不是孤独的呢?”
如今他终于孑然一身。
云若烟认真的轻轻的敲打着门,她继续孜孜不倦的找下人谈心谈天论地说人生。
“你以后打算怎么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