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绘看清楚来人,也是微怔:“你此时不应当是在蛮王府邸中吗?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云若烟有些胆怯的回头望了一眼。
“我来帮你。”
朝绘心里五味杂陈:“帮孤?”
“我去劝说了我舅舅,可他执意不听我的,我厌恶战争讨厌生灵涂炭,也知道这样一战下来我舅舅应该是胜算不大。”
“怎么会?”朝绘轻笑着避重就轻的回答,“他事做到如今,机关算尽又把孤给围的里三圈外三圈,便等明日囚禁了孤逼宫写退位诏书了,他军权在手又是人心所向,如何会输?”
云若烟本来还对墨非离的话将信将疑,此时却不得不信了。
果真……
朝绘除非是胜券在握,否则做不到如今的这种波澜不惊。
他果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
云若烟想了想低声道:“陛下,我是西凉人,不想看到生灵涂炭,不管最后是谁输谁赢都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那你想看到什么?兄友弟恭,君臣和睦?莫说什么可不可能,单独说一句其中道理,你便应该知道孤和蛮王之间,只能留一个。”
云若烟喘气道:“陛下为何这么敌视蛮王?”
“孤为何不能敌视他?”
“……”
被这一句反问给噎住了,云若烟一时找不出任何的话来回敬的好。
她只能站在大殿中间。
朝绘和她对视了会,面色也终于缓解了些许,他冲着云若烟伸手道:“过来。”
他伸开手。
像很多年前墨非离处理完了身后种种对着她伸开手的场景。
不过那时。
那时墨非离的手上都是血迹,心却是滚烫的。如今的朝绘手是干净的,心却是冷然的。
不一样。
云若烟咬牙还是走了过去停在了他身边,朝绘咧嘴笑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他走到桌前轻声道:“孤想了一夜,想着若是最后你并非是被蛮王给藏起来,若是最后你口中的去劝说蛮王不过是一个脱身之法的话,孤死也得拉着你陪葬。不过如今这千钧一发之际你又回来了,想着应该不是。”
“孤其实很开心的。”
他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硬生生的把眼底的失望之色给挤出去,解释道,“孤身边没有什么可信之人了,除了你就谁都没了,所以若是最后你也离孤而去,孤定不会放过你。但你没有放肆孤,所以孤很开心。”
开心。
云若烟对上朝绘的确渲染了大片大片惊喜的火花的眼,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下,有些疼痛。
朝绘很孤独。
因为孤独才会冷然无情,也是因为孤独,所以有一丝的温柔温暖也不想放。
这是他心中的念头想法。
云若烟撇去心中的五味杂陈,轻声道:“陛下,我一直都在陛下的身边,并非是因为讨厌蛮王,也并非是因为喜欢陛下,而是因为我是一个纽带,只要我好好的,我舅舅不会起兵你也不会杀他。”
她活的挺悲惨的吧?
朝绘的眼底微微荡漾,他扬起唇角眼底的笑意却尽数消散。
他说:“过了明日,一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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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蛮王沉思整整一晚,刚想着要不要去告诉别人去把这计划推迟延后,却在刚刚召集了众人后,下人冲破了穴道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蛮王,蛮王,不好了!”
众人纷纷起身,“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被人给带走了!”
“被谁?”
下人想起来云若烟同墨非离你情我浓的模样有片刻迟疑,最后也只能咬牙道:“他点了我的穴道我没看谁他是谁,只是感觉不是普通人。”
有人提出:“莫非是朝绘?”
“我感觉可能,毕竟朝绘一直想紧紧抓住蛮王你的把柄软肋,若是他抓走了贵主自然可以威胁到蛮王。”
蛮王咬牙切齿:“可恶!”
他重重伸手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甚至把桌子给一掌拍的支离破碎。
来不及想太多,他直接道:“来人,计划进行!”
众人起身抱拳,整齐划一:“是。”
云若烟又被朝绘给变态的囚禁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作死,干什么还硬生生的前来请他朝绘离开这里不要和蛮王硬碰硬呢?
这下好了。
朝绘手中有了人质,蛮王所做的事还不都任凭他摆布了?
不过朝绘倒是真淡定。
二人在用早膳。
刚用道一半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厮杀的声音,纷飞的箭矢透着初霞散了血色,穿过雕甍的窗直接的扎进了大殿。
不多时,殿内已经一地的飞箭。
他也不急。
这时候了却也不见脸上有任何慌张之色,依旧闲适淡淡的在给云若烟夹菜。
不多时,宫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陛下陛下……”
朝绘掀了下眼皮:“打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