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大约一个时以后,地表的烈日正在炙烤着前些日子下过雨,尚且有些湿润的地表,让空气从热变成了湿热。
在这些几乎时刻都在扭曲的空气的下面,被剥了个干净正在烈日下暴晒的人类尸体正在被氏族鼠们涂上一层厚重的盐。
这些正是守卫地表的人类部队,杀死他们的鼠人正在对他们进行回收利用,就如同回收利用自己的同胞那样。
他们死前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在城邦里令人羡慕的蓝色金色的甲胄被肮脏的老鼠们堆叠在一起,就像是一堆没人要的破烂一样。
就在这些武备堆旁边,无数有氏族鼠那足以凿开岩石的爪子挖出来的细洞口正遍布此前由这个据点的鼠辈们耕种的“田地”。
这是斯卡文大军出动的后勤通道的一部分,更大的那部分,则是那条原本被封闭住,现在又已经被工程术士的学徒们还未完全熟练掌握的,那些可以改变物质性质的金属魔法所开启的大通道。
在这些通道的周围,靠近森林的部分,已经挖掘出一片低矮的不规则土墙,将森林之外的大约接近四平方公里的土地给围了起来。
近三万斯卡文正在这些围墙边上辛勤的劳作着,只为给“城墙”再增添一点高度和厚度。
而他们的指挥官,正坐在十几只洗干净的奴隶鼠抬着的轿子上,发愁地看着这一幕。
原本打算出动四万兵力的埃斯基发现,自己能够调动的部队,实际上只有两万多普通氏族加上三千余精锐的梅德氏族,更多的氏族鼠,被他们给献祭了。
尽管数次明令禁止这些凯恩信徒进行献祭,但是这种行为总是难以根除。
埃斯基明白,一切都是自己不愿意像是巫王一样处死那些信徒的领袖造成的。
尽管如此,他仍然舍不得,那些信徒的核心领袖们的战斗力,他已经测试过了,是足足五十多个领主级的战力。
如果杀掉这些鼠,他的军队,还可以称之为军队吗?不如称之为垫脚炮灰。
这样一算,一万多氏族鼠,换来五十个领主的买卖还算是值得的。
正当埃斯基如此安慰自己时,一个穿着重甲,头盔将整个脸遮住的学徒靠近了他低声道。
“老师,大多数的学徒都已经力竭了,要动用次元石吗?”
这正是在纳加什入侵时,跟随着工人一起撤离的学徒,艾金斯,由于对于生产链条的相对熟悉,埃斯基刚刚回来,他就成了半个亲信。
完,艾金斯指了指远处,几十个和他一样穿着重甲,分别在已经修好的“城墙”边上施法的斯卡文们。
在他们的金属法杖之间,断断续续点亮的,正是名为查蒙的魔法之风。
这种可以探究物质的性质,改变物质的性质的魔法之风,本质上是逻辑、学习、量化这几种概念在魔法领域的具象化。
这些学徒们,正在不断尝试埃斯基前不久依靠口述刚刚交给他们的技巧——永久变形术,用于使这些泥土转变成他们认知中最坚固的石头。
埃斯基知道,这并不容易做到。
前不久,这些学生,在学习临时变形术的时候,将铜变成白银这种程度都还在不停地出现差错。
永久变形术这种高级得多的金属之风的应用,他们肯定是做不好的。
但他几乎所有的学徒都穿着重型板甲抵达霖面,仅仅只有那位也许已经被人遗忘的人类王子被关押在议会的单独房间之郑
这样一来,他也就只能逼着这些学生在实战之中,挖掘自己的潜能了。
想到这儿,埃斯基按住自己屁股底下的地狱之刃,稍微减轻了一些疼痛,这才摆了摆爪子,拒绝了身边的学徒要求动用次元石的意思,道。
“不,让他们继续尝试凝聚魔法之风来施法,深层次的地下还有很多因为重力被吸引的查蒙,我们只帮他们完成一个聚拢魔法之风的仪式魔法。”
完,埃斯基便拿起鼠皮纸画下了好些个鬼画符一般的符号,构建成了一副完整的阵图。
“去做吧,这个应该可以大范围的收集魔法之风,好在北方的混沌腐蚀还没有被根除,魔法之风应该可以充盈一些。”
完,埃斯基便躺在了这没有只有座位的露轿子上闭目养神。
忽然,眼前被一片黄色的光忙所遮蔽,他猛地睁开眼,黄色的金属之风狂暴地在他的眼前运动着涌入一段城墙,仔细观察,尽然是围绕着他一个学徒的法杖去的。
这怎么可能?!
埃斯基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释放都没这个声势。
随着黄色的光芒填进了被勉强夯实的泥土,原本的土墙变成了一大段一大段的,仅仅只有缝隙的大块石头。
这些石头似乎是因为自己的重量,又吸引了更多的金属之风涌入,魔法效果发生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飞速窜连到了大半个城墙。
连同城墙边上的土地,它的地基,城墙旁正在干活的以及城墙上正在夯土的鼠鼠,都在一瞬间变成了石头。
埃斯基心中一凉,这一个法术就夺去了差不多两千多氏族鼠的性命。
“这是永久变形术?”
他咽了口唾沫,疑惑着那法术的范围,立刻吆喝着让奴隶鼠将自己抬了过去,当他的魔力顺着法杖接触到那金属的墙壁,完美的,没有任何消退迹象的造物立刻告诉埃斯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