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李钢突然发出了瘆人的笑声,旁边的孙大海趁机提醒仝珠:“仝小姐,你回答得非常细节,可是太细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仝珠心中大惊,不知该如何应对。
“说吧,是谁教你这么对付警方的!”李钢问道,“你根本不认识她们两个,对吧?她们的学生证和饭卡也不是自愿交给你的!”
“我没有,警官,我……”
仝珠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坦白。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李钢说道,“既然你说你认识她们,那她们是哪个中学的?四中,还是七中?”
仝珠思索了一番,小声地说:“四中……好像是四中!”
“你想清楚了吗?说错的话下场会很惨的!”
李钢警告道。
“不,不是四中,是七中!”
仝珠改口道。
“哼哼,编,你继续编!她们读的既不是四中,也不是七中,而是六中!”
仝珠心头顿时凉了半截,本想耍点小聪明,蒙混过关,却失败了。
李钢不紧不慢,又仁慈地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或许你记错了她们的学校,可以理解。这里有八个女孩的照片,从里面将宫飞燕、王雅瑟找出来,这个不难办吧?”
仝珠漫无目的地挑选着,拾起又放下,忽然机灵地回答道:“李警官,她们两人不在这堆照片里面!”
“呵呵,你还要自作聪明到什么时候?”李钢讥笑道,随即把宫、王二人的照片挑拣了出来。
“仝珠,你压根不认识她们两个,她们也绝不可能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向警方说谎?居心何在?”
仝珠被问得哑口无言。
“需要我给你普法吗?”李钢冷笑道,“作伪证,欺骗警方,干扰警方的侦办方向,你知道会判多少年吗?你坐过牢吗?知道那种失去自由的滋味吗?你摸过冰凉刺骨的铁门呐铁窗呐铁锁链吗?”
孙大海内心吐槽道:队长这怎么还唱上了。
“我……我没有欺骗什么……我真的不认识她们,她们怎么样和我无关的!警官,警察同志,警察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仝珠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半个钟头的时间,好好想想!”
李钢说道,之后拿着保温杯起身到外面的饮水机接水去了,孙大海也借这个工夫到走廊抽烟。
话分两头,这边的关仁川在与薛紫苏相处两天后,发现了薛紫苏身上的反常的地方:首先就是薛紫苏网购了一箱俄罗斯语的书籍,而据保姆杨莲花介绍,薛紫苏只会英语,不会俄语。
其次,就是薛紫苏将卧室房间里面的花都扔掉了,改成了仿真花卉,薛紫苏自称见到花就会头晕胸闷,浑身起鸡皮疙瘩,很像是花粉过敏的症状,然而实际上她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毛病。
最后,就是薛紫苏新增的一项爱好:夜跑。此前,由于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她无法剧烈运动,如今手术根除了这一问题,薛紫苏就爱上了夜跑,一天不跑就睡不着。
作为薛大小姐的保卫人员,关仁川和薛战也只得陪她一起跑,这倒是让关仁川想起了多年前在警校训练的时光。
当了警察之后,除了追捕犯人,他很少再跑步了。
三个人跑到小区的休闲亭台,停下休憩。
遥望远方碧水云天,残月高挂,关仁川突然诗兴大发,不过他不会写诗,无奈作罢。
这边的薛战一个劲地追问薛紫苏的身体有没有不适,毕竟她大病初愈,贸然透支身体是危险的。
薛紫苏呼吸均匀地回答道:“瞧你急成什么样了?皇上还没急,你先急了!本小姐现在已经是正常人,这点运动量,杀不死我的,哈哈哈!”
就在三人放松时,薛战突然耳朵竖起,远方的风吹来了杀气。
他旋即以身护住薛紫苏,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向空中一探,竟夹住一枚飞速而来的石子!
“少侠好武功!”
关仁川惊奇道。
“有人要偷袭大小姐,关警官,麻烦你把小姐送回家,我去追!”
薛战说罢,纵身跳入树林,须臾间,没了身影。
关仁川不敢怠慢,赶忙将薛紫苏护送回了薛家,十多分钟后,一身泥土和树叶的薛战也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薛战告诉他们,他去追那个歹徒了,可歹徒太狡猾了,脚底抹油就跑了,追都追不上。他只捡到了歹徒丢弃的弹弓,想必歹徒就是用这个弹弓发射的石子,妄图加害薛紫苏。
“也罢,今天就不出门啦!各位早些休息吧!”
薛紫苏说道。
关仁川看着眼前的弹弓,陷入沉思。
歹徒的目标,真的是想杀死薛紫苏吗?
回到刑警队这边,经过李钢和孙大海的反复陈述利害,仝珠终于想通了,她承认她作了伪证,不过她并不知道宫飞燕和王雅瑟遭遇了什么。
仝珠回忆道,上个月的20号晚上,一个戴着黑棕色墨镜的男人找到了她,要她向警方提供伪证,并当场向她的银行账户转去一笔巨款。
那晚仝珠的确见过醉醺醺的宫飞燕和王雅瑟,可只是一面之缘。
仝珠很清楚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个高三女生多半是被他害了,可这跟她有何关系?
不管眼前的人是人贩子,还是色情集团,又或者是杀人犯,仝珠都没必要趟浑水,只要按照男人说的做就行了。
男人教会了仝珠如何应付警方的提问,他告诉仝珠,事成之后,失踪案就永远是失踪案了,不会再有人找她的麻烦。
可惜不凑巧的是,案子落到了李钢的手里,李钢是有名的强迫症警察,有案必查,有错必纠,不查到水落石出,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