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靠在椅背，摊摊手，道：“小奔狼或许不愿意是别的家族，泰温大人？”</P>
见姐姐漂亮而清澈的碧眸移向自己，乖巧的弟弟朝她俏皮地一笑。</P>
瑟曦让人意外地朝弟弟抿嘴一笑，她的笑容不得不承认迷人，却让提利昂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她是想到什么馊主意害他？</P>
提利昂没有避开瑟曦藏着恶意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倘若在母狮面前露怯，她反而会更加毫无顾忌。</P>
“提利昂，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继续谈奥柏伦·马泰尔。”</P>
老狮子威严的声音结束了姐姐与弟弟的暗中较量。</P>
他继续道：“我在考虑如何安抚奥柏伦·马泰尔，他与细心谨慎的道朗亲王不一样。”</P>
提利昂耸耸肩，道：“我只听过他的众多床上趣事，其他……我还听说他喜欢在自己的武器上涂抹毒药？”</P>
泰温公爵的绿眼微动，瞥了眼提利昂，道：“道朗亲王的每句话、每个行为……都会仔细衡量轻重和后果，而奥柏伦亲王是个自以为是的疯子。”</P>
他轻咳一声，又道：“我想起一件事，传闻奥柏伦亲王在劳勃一世坐上铁王座后，还要求多恩起兵支持韦赛里斯·坦格利安？”</P>
提利昂似乎很无奈：“既然要拉拢多恩，兰尼斯特至少要拿出一个好理由来搪塞奥柏伦亲王吧？他心怀仇恨，他肯定不会放过这种难得的……要求‘公正’的机会。”</P>
他摊开双手，咧嘴：“强压的仇恨之火更加猛烈，看看蟹爪半岛人和谷地人之间的事情就知晓了，不得不承认琼恩首相为谷地留下了非常棒的‘遗产’。”</P>
他的上身前倾：“我的任务是带着奥柏伦亲王游览君临城各女支院，好让他沉醉于温柔……这就是我要扮演的角色，对吗，泰温大人？”</P>
听完，提利昂的眼睛微转，顿了顿，道：“那么，他现在来了，他的敌意也有可能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P>
寂静了一阵后，提利昂忽然装作害怕地道：“泰温大人，我的差事是不是太过危险了？”</P>
泰温公爵冷冷地道：“奥柏伦不过是道听途说、马厩闲话和厨房聊天之类，连一点实际的证据都没有。”</P>
没等泰温公爵开口，瑟曦太后出声道：“臣服者没有资格提出公正，换做是我，不会理会他的无理请求，就算是没有多恩的加入，我们照样能赢得胜利。”</P>
老狮子直接无视了他的俏皮话。</P>
提利昂还在回味父亲话语的时候，詹姆爵士忽然开口：“奥柏伦·马泰尔是个恶名昭彰的家伙，剑上涂毒反而只算他的小罪恶，他的杂种比劳勃还多，而且他不只是喜欢女人。”</P>
“提利昂，扮演好你的角色。”泰温公爵的声音里透着冷意。</P>
泰温公爵微微点头，道：“这事虽然没有人公开宣讲，但确实是真的。那段时间，信鸦来来去去，信使来往南北，其中的内容我并不很了解，只知道最后琼恩·艾林亲自前往阳戟城，送还勒文亲王的遗骨，并与道朗亲王当面谈判，方才终止了对峙。”</P>
他的话音落下，紧接着传来了瑟曦的嗤笑声。</P>
见所有人看向自己，詹姆爵士耸耸肩，道：“我为你们斟酒。”</P>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从此以后，劳勃没去过多恩，奥柏伦亲王也没来过君临。”</P>
工具？</P>
提利昂越来越擅长在父亲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暗暗吸口气，他瞥了眼满脸嘲笑的瑟曦，朝泰温公爵笑嘻嘻地道：“首相大人，既然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实话实说……我虽然用魔山的头颅安抚过多恩人，但您应该知晓奥柏伦亲王那股仇恨之火的来源……”</P>
泰温公爵抿紧嘴唇，沉默了会儿，道：“提利昂，每样工具都有其专门的用途，而每个任务都需要专门的工具。”</P>
提利昂勉强笑了笑，道：“做主的还是那位思虑周到的道朗亲王，他知晓多恩不能继续远离七国的中心了。所以……”</P>
好姐姐，你可真是太清醒了！提利昂刚打算“赞美”她的睿智时，詹姆忽然站起来。</P>
说完，他便向酒柜迈步而去。</P>
顿了顿，泰温公爵的视线移向朝提利昂看了过去，他恢复了平静的语气：“魔山害了伊莉亚·马泰尔公主和伊耿王子（雷加王子的妻子和儿子），亚摩利·洛奇爵士害了雷妮丝公主（雷加王子的女儿）。”</P>
他刚说完，詹姆爵士端着酒壶和酒杯走了过来，为每个人倒了一杯酒。</P>
提利昂美滋滋地抿了一口夏日红，道：“亚摩利爵士也是兰尼斯特养的野兽，他正为我们忠诚地守护着赫伦堡（第295章）。”</P>
瑟曦太后放下酒杯，道：“很简单，让魔山背上所有事。提利昂，奥柏伦问你，你就告诉他，都是魔山他一人所为。”</P>
“也是个法子。”</P>
停顿了下，提利昂又道：“太后姐姐，倘若奥柏伦亲王坚持揪出幕后主使呢？”</P>
瑟曦太后轻哼了一声，回道：“你可真是笨蛋，你就说魔山是自做主张，妄图博取新国王的宠信。”</P>
勉强说得通，但提利昂觉得奥柏伦亲王并不会满意这个“答案”。</P>
泰温公爵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提利昂，我会告诉奥柏伦是魔山害了伊莉亚和她的孩子们，倘若他问伱，你也这么讲。”</P>
“我任您差遣，泰温大人。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七国皆知魔山是兰尼斯特家的骑士，而当时……”</P>
说着一顿，提利昂看向父亲，语气诚恳地道：“我没资格质疑您的决定，然而……依我之见，您当初实在不该替劳勃·拜拉席恩脏了自己的手。”</P>
泰温公爵看着提利昂，他仿佛在看一个白痴：“倘若你真这样想，我该收回你机灵的评价。你仔细想想，兰尼斯特是最后才加入劳勃一方，我们必须向拜拉席恩显示出诚意才行。”</P>
“当我把坦格利安的尸体放在铁王座前面的时候，任何人都明白兰尼斯特家族已永远背弃了坦格利安的铁王座。”</P>
“劳勃自己最欣慰，连他这样的蠢货也清楚，只要雷加的孩子留在世上一天，拜拉席恩就坐不稳铁王座。”</P>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我承认，他们做得有些过分，尤其不该伤害伊莉亚·马泰尔，这是彻头彻尾的愚蠢。没有了坦格利安血脉的孩子，她本人已没有了意义。”</P>
提利昂耸了耸小肩膀：“但魔山他们却残忍地杀害了她们。”</P>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侏儒儿子，道：“那是因为我没有明确下令他住手，也可能是我根本就忘记提她，当时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艾德·史塔克率领骑兵日夜兼程，我既防备他抢先一步，以至于造成我们家族和胜利者之间的冲突，又得防备伊里斯为了侮辱我，转而谋杀你哥哥詹姆。”</P>
他冷冷地瞥了眼沉迷于骑士游戏的长子，道：“此外，我还得防备白骑士詹姆由着自己的性子干出蠢事。”</P>
闻言，詹姆·兰尼斯特面容苦涩地笑了笑。</P>
泰温公爵最后厌恶地道：“说实话，他们要是有诸神赐予人的脑子，就该哄哄孩子，用丝绸软枕下手，而不是弄得满手是血。”</P>
听到父亲言语里提及枕头，瑟曦太后不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她还借着喝酒的动作瞅了眼老狮子。</P>
提利昂举杯朝着泰温公爵示意，咧嘴道：“因为他们的‘愚蠢’，至少没弄脏您的手，泰温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