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狮子还是那么喜欢单刀直入，但提利昂没有急着回答，他环顾：那位漂亮又恶毒的姐姐呢？</P>
她怎么可能会缺席欣赏侏儒“痛哭流涕”的场面………果然，他在西侧的二楼发现了与众贵妇在一起的瑟曦。</P>
身旁挽着她胳膊的是高庭小玫瑰，看起来她们两人好得像一对姐妹。</P>
嗯………她们差一点就真成为姐妹了，提利昂朝那个方向咧嘴一笑。</P>
“回答我的问题，提利昂。”泰温公爵冷冷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了过来。</P>
笑容一收，提利昂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重新站好。</P>
他望向老狮子：“很抱歉，我实在是太紧张了，劳烦首相大人重复一遍。”</P>
看了眼头上有根青筋鼓起的泰温公爵，格林开口道：“提利昂·兰尼斯特，你可承认杀害奥柏伦·马泰尔的罪行？”</P>
提利昂摇头：“我不承认。”</P>
嗡！</P>
提利昂的回应让厅内一阵骚动。</P>
御前总管这时高声道：“肃静！肃静！肃静！”</P>
恢复了安静后，顿了顿，格林的声音响起：“泰温首相，梅斯公爵，既然提利昂不愿承认罪行，我们直接传来证人吧。”</P>
三个公爵在低声议论时，提利昂忽道：“我有罪！”</P>
整个大厅仿佛凝滞了一瞬，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提利昂所在的位置。</P>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侏儒，道：“很好，我希望你能坦诚，这会对你有利。”</P>
有利………和蔼的父亲指的是刽子手在砍侏儒的小小脖子时，会让他下手利索点吗？</P>
“我要在诸位大人面前忏悔………”</P>
提利昂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该从何说起呢………我承认我是个小坏蛋，我犯下的罪过数不胜数。”</P>
他的语气诚恳：“我跟女表子睡过，不是一回而是好几百回。我有时候会对仆人们不太好………我赌过钱，更教我羞愧的是还耍老千。我说过许多关于红堡大臣们的坏话，经常拿他们开下流的玩笑。”</P>
他望着老狮子，嘴角缓缓勾起：“我曾暗自希望我姐姐去死，也对我父亲有过相同的念头，即我们永远的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大人。”</P>
大厅嘈杂，有窃窃私语、有笑声、叫骂和喊杀声。</P>
“肃静！肃静！肃静！”</P>
格林侧头瞥了一眼，泰温公爵一动不动地盯着敢于出言挑衅的侏儒，梅斯公爵则似乎是忍笑忍的脸色涨红。</P>
顿了顿，泰温公爵缓缓开口：“倘若你再胡言乱语，我会按照王国律法，剥夺你申辩的权力。”</P>
提利昂却是歪歪头：“唉，我在认罪啊，主审官大人。”</P>
闻言，泰温公爵的眼睛微眯。</P>
梅斯公爵这时轻咳了一声，他清清嗓子，道：“提利昂·兰尼斯特，请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我们是在审问你关于奥柏伦亲王身死的案件。”</P>
提利昂耸耸肩，随后他扫视一圈，抚着胸道：“我在诸位大人面前忏悔，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是个只会耍舌头的半人，而不是一个能独自杀掉马泰尔亲王的杀手。”</P>
他又一次环视：“诸位大人，请允许我提醒你们，他可是七国闻名的红毒蛇。诸位睿智的大人，我冒昧地再次提醒你们，奥柏伦亲王才是七国最强的杀手。”</P>
嗡！众人低低的议论声掀起。</P>
旁听席上，多恩的狱门堡伯爵、哈曼·乌勒猛地起身：“伱肯定是用了肮脏的手段，你这卑鄙的小恶魔，我要杀了你！”</P>
坐在旁听席上的多恩贵族们纷纷喊杀，格林与梅斯公爵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朝下面打了个手势。</P>
随后，克莱伯的蓝袍子和提利尔的绿袍子们与红袍子和金袍子一起维护秩序。</P>
待仍旧愤恨着多恩贵族们重新坐好，格林公爵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传了过来：“倘若再扰乱审判的秩序，我会视为你们在质疑克莱勃-提利尔-兰尼斯特的公正，我会按照王国律法，把你们驱逐出王座厅。”</P>
梅斯公爵摇头叹气，他的声音只有高台上的三个公爵能听见：“多恩人远离七国中心太久了，对铁王座也没剩下多少敬畏了。”</P>
泰温公爵冷冷地瞥了眼梅斯公爵，道：“他们会回来的。”</P>
说完，老狮子望向了高台下面。</P>
提利昂深切感受到真正的现实，那些随红毒蛇前来的多恩使者们早已认定了他是凶手，确切地说………他们绝不想听到有利于他的辩解，他们就希望他是杀害红毒蛇的凶手。</P>
感受到老狮子的视线，提利昂抬眼迎了过去，他从那带着金黄的浅绿色眼睛里读到了某种嘲弄，小狮子不禁攥紧自己的拳头。</P>
泰温公爵收回目光，顿了顿，声明道：“控方请到不少证人，我们先听取他们的证词，随后由你申辩或请出辩方证人。”</P>
他的视线下移：“请注意，未经主审官的允许，不得打断证人发言。”</P>
提利昂咧嘴：“遵命，主审官大人。”</P>
没有出乎提利昂的意外，第一个上庭作证的是红毒蛇从多恩带来的情妇———那个房间里的唯一第三者———艾拉莉亚·沙德。</P>
她向七神发誓诚实之后，开始作证：“我刚睡醒便瞧见了手握着短剑的小恶魔和躺在地上不动的亲王大人………都是血迹，这个人是真正的恶魔，我没看错，我看见了恶魔的脸，这个人还在闭着眼睛诅咒亲王大人，那肯定是恶毒的仪式，他还在诡异地笑，我正好都看见了！”</P>
她一指提利昂：“这个人肯定就是凶手！我说的都是我的亲眼所见，我发誓。”</P>
提利昂的嘴唇抖动，那个时候他还没被眼前的多恩女人吵醒。</P>
接着，艾拉莉亚面容悲痛，双手捂着脸：“我太没用了，亲王大人死了，我却只会尖叫，我当时应该亲手报仇的………呜呜呜………”</P>
待艾拉莉亚稍微平静了些，泰温公爵开口道：“你一直和奥柏伦亲王与提利昂待在一起，除了醒来后的所见，你有没有其他的补充，或者说是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人间的异常。”</P>
艾拉莉亚连忙点头：“我在无意间听到过他们的争执………亲王大人是一位优雅的人，主要是小恶魔在说，他警告说倘若马泰尔无法忘记过往，将会永远失去回到红堡的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