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璟昀不紧不慢地说道。</P>

他也好，他也罢，俱是那人手中戏弄的傀儡，又有谁高人一等。</P>

不知道顾莫曦在这里同他对峙是要证明什么。</P>

顾莫曦沉默了一会儿，却是道。</P>

“我信她。”</P>

我信她还是幼时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我信她从未被这所谓的权势高位侵染，我信她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我信她会给这天下带来海晏河清。</P>

所以便是为她手中棋子又如何。</P>

总归他不是弃子。</P>

看着面前这张单纯的面容，宴璟昀垂眸浅淡一笑。</P>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毫无保留地信她。</P>

可她还给他的是什么。</P>

是有如附骨之殂的恨意。</P>

“而我不信。”</P>

宴璟昀对着顾莫曦轻声开口。</P>

我不信她是有情有义之人。</P>

所以我同她去争，同她去论，同她寸步不让。</P>

唯有此，才让我知道过往不是幻梦，当下亦是真实。</P>

宴璟昀从半明半灭的阴影处走出来，整个人站到了阳光下。</P>

他对着顾莫曦略一颔首。</P>

“顾小侯爷，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不是同路人，亦无甚么旧情可叙。”</P>

“我尚有公务在身，告辞。”</P>

宴璟昀龙行虎步地大步离开了。</P>

顾莫曦在原地站了许久，才侧头看向宴璟昀离去的背影，不由撇了撇嘴。</P>

这个伪君子，倒是嘴硬。</P>

可他走向的方向，分明是后宫的位置。</P>

内阁处理军政要务的地点分明是文渊阁，可与慈宁宫是一东一西两个方位。</P>

顾小侯爷抬头望了望天高云淡的天空，莫名笑了笑。</P>

他与音音，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的玩伴。</P>

只他去了西北，一别许多年，再回来时音音身边已然有了新的玩伴。</P>

她对他依旧如儿时一样亲近，却全然不似对宴璟昀的亲昵。</P>

在看见音音望向宴璟昀的目光时，他便知道，他回来的还是晚了。</P>

音音已经有了心上人。</P>

所以他可以是她的竹马，也可以是她的好友。</P>

却不再会是她的身边人。</P>

他原以为他有朝一日终究要亲眼看着音音与宴璟昀拜堂成亲。</P>

却没料到因一纸圣旨，音音就这样入了深宫。</P>

两个本该情投意合的人，就这样成了针锋相对的政敌。</P>

可他看得出来，音音从没有放下。她看向宴璟昀的目光，依旧有着和之前一样不减半分的缠绵情谊。</P>

只是比之从前的肆意，更隐晦了些许。</P>

顾莫曦轻叹了口气。</P>

忍不住如在西北时一般混不吝地吹了声口哨。</P>

他到底是不甘的。</P>

他也自认为不比宴璟昀差在哪里，却怎么就输的如此一败涂地。</P>

因着心口的那一两分不甘，才没忍住这样眼巴巴凑上来挑衅。